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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霜坐在院子中,霜雪已经降下,为世界蒙上一层银白。
她的身体倒是没有因为【恶魔之粹】的属性而变得不怕冷,反倒是让她的体温变得更低了,也就是说,这让本就身子单薄的她变得更加畏寒了。
她腿上放着手炉,身上难得穿了身鲜艳的颜色,肩上披了身厚袄子,倒不是她自己选的,她对这方面没有什么偏好或者需求,能穿就行。
她是实用主义。
手上拿着笔在纸上书写着,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
写下什么后,她又放下笔,拿起了放在案台上的另一个东西。
是一块用红绳系住的玉坠,正是与一级咒具弯月一起收入她囊中的东西。
芜霜曾对着这个东西输入过咒力试图激活它的术式来研究它,但是并没有反应。她也尝试将它待在脖子上,或者是带在手腕上,都没有反应。
要不是她确实能感觉到上面的诅咒,她都要觉得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了。
“大小姐。”
声音从大概五步开外的地方传来,侍从垂着头,等待着她的指令。
芜霜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身看着来者道:“什么事?”
“有您的信件。”
“嗯,辛苦了。”
禅院甚尔时不时会寄回信件给她,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寄件地。
她托他,帮她注意那个人的消息。
这是芜霜与甚尔的约定。说实话,芜霜都想直接跟着甚尔离开禅院家。但是不行,她还太小了,实力,资源,人脉,都没有。虽然她对禅院家并没有什么眷恋,但是现在,她还需要禅院家来当她的温床。
她在某一天,时机到了的时候,会来找他。
当然,促使他这么做的当然不会是他与芜霜的羁绊这种东西,而是他不寄信,没人给他寄钱。
甚尔:“……”嘁。
这件事情还需要回顾到那一日。
禅院甚尔在那一日,将在场「炳」的人全揍了一顿,借此提前了他的离家计划。当然,他能够相对顺利的离开禅院家也有一部分芜霜的功劳。
芜霜当时就跟失控,不,可以说已经是暴走状态的凶兽一样,任谁接近想要触碰到手鞠的身体,甚至是接近她三步以内,她都会无差别发起攻击,当时,连禅院直毘人都没有办法在不伤害到芜霜的情况下靠近。
除非等到她咒力耗尽,可是这样的做法,禅院直毘人不得不担心芜霜的身体会瞬间陷入危险状态。
好不容易等到她觉醒术式,他又怎么可能看着她就这样陨落。
只得将目光放到能够站在她身边的,那如同黑豹般蓄势待发的男人身上。
当然……不会是免费的白工。
好在芜霜并没有丧失神志,她只是被属于手鞠的情绪吞噬,让她觉得这个禅院家实在是令人感觉到悲哀,一个只有痛苦的地方,让她排斥着那些人的靠近。
甚尔和那些人是不同的,这样的认知让甚尔与她搭话的时候稍稍回神。回应了甚尔的话。
最终以身为侍女的手鞠得以安葬于禅院家本家的墓陵中暂时解决。
而她与甚尔之间也有交易。
芜霜确实因为手鞠的离开而深受打击,因为就像她说的,禅院家中,她的羁绊是手鞠。但是她不是一个会一直消沉下去的类型。
这件事情的发生会是她永远都不会忘掉的警告。也会是她现在迫切的要变强的动力。
执拗如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对这件事情释怀吧,但是她的理智不会让她在日常中呈现出这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