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霜眨了眨眼,语气平淡的说:“毕竟我和禅院家其他的笨蛋不一样,他们都是些不理解文字的艺术的蠢货呢。”
甚尔似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带脏字的回答顿时撑着脸闷闷的笑出声,就在这时,芜霜突然说了一句话,她的声音没有起伏,让人听不清主人的情绪,只是沙哑的过分,一听就知道她此时非常虚弱。
她说:“你看起来很奇怪呢,为什么?”
禅院甚尔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将脸从自己的手掌中抬起来,眼神晦暗,他脸上明明在笑,却让芜霜觉得他像是在哭一样。
——好悲伤(かなしい)
与禅院家那些丑陋的嘴脸不一样,与那些将温顺刻入骨血的女人也不一样,她的话语中,只有对待一件未知的事物的好奇。
甚尔:“啊,大小姐会觉得我看起来奇怪,是因为,”他身子微微前倾,整个人都被压在黑暗中,幽绿的眼睛里没倒映出一道光亮。半晌,他直起身子,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摊手道,“我可是没有咒力的废物啊,天与咒缚的完全零咒力,一点都没有哦。你一个咒术师看我当然会觉得不对劲。”
——自暴自弃。
这四个字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芜霜的脑袋里。可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的在意,像是在求救一样,矫情的说出伤害自己的话……
芜霜抿了抿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她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角色,她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展露真情。
对于刚认识的甚尔,就如她所说的,她平等的尊重所有生命。
面前的男人不尊重自己,芜霜不会说什么,因为她尊重他。
不劝人、不辱人、不认可、也不否定。
是的,她无所谓的漠视一切。这是独属于她的平等。
她若是每一个人都要共情的话,这对不具备遗忘能力的她不是很残忍吗?
她可是意外的,格外爱惜自己羽毛的人。
毕竟,手鞠希望的是她能够平安长大,不要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如此简单的愿望,她当然要替她实现啊。
所以,她只是平淡的,就事论事的说:“原来如此,”看来是肉体天赋得到了极致,所以他才能感觉到那个恶心的东西的存在吧。她喘了口气,又咽了口唾沫道,“我本来是不知道你在那里的。那一日,你也在吧,诅咒师,我并不知道有三人。”
“噢?”
“我当时感觉到的,只有一人。但是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直到那个感觉完全消失。是你,去找那个人了吗?”
甚尔支撑着下巴努着嘴说:“撒~不记……”
“那个人,你应该比我感受到的更加明显吧,是很恶心的感觉,像是在臭水沟里的蛆虫一样,阴暗、潮湿的视线黏到身上的那一刻,你应该,比我感受到的更加明显。”
“……”甚尔,“哈,这算什么,小鬼的危险雷达?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啊啊,确实有一个恶心的老鼠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偷偷的往这边瞟呢,我原本不打算管的,但是那个感觉,实在是让老子很不爽啊,”他摊了摊手,“所以我就过去把他揍了一顿呢。”
“你怎么处理他的?”
“嗯?”
“死了吗?打死了吗?”
“哇,真的残忍的小鬼,这么平静的说出死不死的话呢。嘛,虽然我没有咒力,但是那到底也是人,人的脑袋可没有想象中的硬啊,”他张开手,然后握紧,在芜霜面前晃了晃,“要是人不需要脑袋也能活得话,他应该是没死的。”
芜霜看了看他的拳头,又偏了偏将视线聚到他的脸上,她忽然说:“你能过来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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