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扫。
——接下来,他在制服她后会直接将她甩出去。
在打斗时,这些判断无比的清晰且有条理的出现在她的脑中。她想要拼命跟上这些思绪,她正在努力跟上直哉的动作,可她越是着急,身体的反应越是迟钝,直接出现了身体与意识岔开的状态。
不行,太慢了,力量太差了,不行,不行……
还不够!
要是她的身体能够跟上,要是她能够完全感知到直哉的动机与动作,她就能避开,不,她能提前预判他的动作,并想象下一步,下下步的动作!
再快一点,用咒力吧,用咒力均匀的包裹她的身体,带动她剩余不多的体力,再坚持久一点吧!
咒力量快不够了,不行,要是她现在直接解除咒力,她会直接倒在这里,芜霜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瞬间就能陷入假死状态,甚至真的死去都有可能。
是的,因为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在这样的训练强度下,她与直哉都以咒力包裹身体,全力的朝对方身上出拳,但凡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那都是分分钟进icu的伤势。更别说,解除咒力后,她的身体比常人还要更差。
所以她总是留有余力,不能让自己死在咒力亏空的情况下。
可是这样她永远不会有进步。
咒术师的成长从来不是呈稳定的趋势发生的,而是,爆发式的。
她要将自己逼入绝境……
芜霜试图回忆起,她感受到的,来自直哉的情绪,那是在影子交织后发生的事情,她清楚地记得这件事情的发生,却不记得体会直哉的情感的感受。
她撑着脸,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看起来像是放空了自己一样,她内心想着,她需要力量,现在的咒力量还远远不够,什么都做不到。
——她的术式发动需要更多咒力,而她现在无法支撑起这个咒力量的消耗。
芜霜:“!?”
这句话如灵光一闪一般凭空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需要更多……咒力?
咒力的来源是人的情绪,但是芜霜自认她本就是一个寡淡的人。
她自己本身的情绪其实少得可怜,她为数不多的情感都匀给了那个精心照料着自己,保护着自己,没有让禅院家吞噬掉还是婴孩的她的手鞠。
芜霜从来都是不喜不怨,不怒不哀。
来自她自身的情绪微乎其微,但是拥有非常的记忆力的她,却看到了很多人,也记住了许多人。
她在这个家里,只看到了哀怨,无趣,算计,阴谋,这些如下水道中混合了不知道多少腐烂的东西一般肮脏压抑的情绪曾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几乎喘不过气,可就在这时,手鞠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柔与安逸。脑中那些扭曲的,阴暗的身影都如同烟雾般被打散,她的眼中只装得下那如清风般温润的人儿,她叫手鞠。
手鞠爱着她。
是爱意啊。
黄土之上唯一的绿洲,她终究实在着腐朽之地用她柔软而坚毅,脆弱而坚韧的肉体与灵魂,为她筑立了堡垒。
这样的她,芜霜怎可能放手。
……
——是吗?
如醍醐灌顶般,芜霜瞪大了眼睛,黝黑的眸子微微收缩,那诡异的左眸中,血渍不安的晃动着。
她无意识的呢喃道:“是吗?是这样吗?”
她的力量,她的术式,可以通过共享别人的情绪转化为她的情绪。
然后,再在自身身体中提炼那些情绪后化为咒力。
以自身为媒介承载别人。
——是吗,这就是我的术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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