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扶曜欲言又止,“那边快开始了。”
温雾屿点头说好,“走吧。”
扶曜跟温雾屿并肩走,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佯装稀松平常地问:“他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
温雾屿怔忪,“什么?”
“雾屿,你刚才看着他,想到了什么?”扶曜虚虚搂住他的腰,“别装,说实话。”
温雾屿弯着眉眼笑,他长出一口气,“想到我们第一次开房,并排坐一起看新闻联播的场面。”
扶曜回想了一下,也笑,说哦。
“哥,他没你帅。”
扶曜挺高兴,嘴上却说:“我是你男朋友,你对我有滤镜,这评价不客观。”
温雾屿说的是实话,扶曜眉间盛着厚重的故事感,有一汪沉稳的湖泊。从初见起,温雾屿就看到了这一份独特,才会铭记于心,酝酿多年绽放。
“那也是世上独一份的滤镜,有五彩斑斓的光。”
扶曜悠悠脸红,晕染到了耳垂,不好意思了,“嘴巴真甜。”
走过拐角,在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温雾屿牵住扶曜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哥,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回去吧,回漳洲岛。”
扶曜心里软得发酸,“好。”
前往会客室的路很短,稍微走几步就到了。温雾屿依依不舍地松开扶曜的手,扶曜停住了脚步,望着前方。
温雾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眼前站了很多人,三四个民警围着一对中年夫妻,扶善国站在最外侧,面色很无奈。
那对夫妻穿着朴素,但很得体,可岁月带来的风霜却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女人似乎刚哭过,眼睛很肿,看人的时候总是眯着,显得惶恐不安。
扶善国哀叹一声,他退后半步,回头看见扶曜,心情复杂地开口,说:“阿曜,你来了。”
扶曜想叫一声爷爷,可他嗓子被巨大的酸苦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反倒是那对夫妻,他们寻声而来,恐惧和惊喜在双目中纵横交错。女人的灵魂控制着早已空洞的肉体,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走向扶曜。
扶曜突然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情绪面对这一切,有点害怕即将面临的事情,于是下意识往后退。
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温雾屿就站在扶曜身后,他抬手轻轻托住扶曜的背,小声哄慰道:“哥,没事。”
扶曜尽量稳住自己的心态,他点头,说好。
此时此刻,女人已经走到扶曜面前了,她仰头看扶曜,伸手想触碰,又怕这些都是虚幻梦境的打击,不敢了,一时蹉跎。
气氛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着众人。
扶曜抬眼看了一圈中人的反应,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说:“你好。”
女人在温暖的问候下抽泣难止,她小心握住扶曜的手,反复确认脉搏温度,悲怆地说:“你还活着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