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给他倒水。
扶善国却着急忙慌地往后躲,“小温,你别过来,当心传染给你了。”
“您这不是感冒,传染不了。”
扶善国不说话了。
温雾屿看着满桌子药,问;“今天的药吃了吗?”
扶善国不甚在意:“吃了,没用。”
温雾屿颔首,不动神色地劝:“所以还是得找医生看看,对症下药才能好得快——爷爷,空腹吃药对胃不好,正好我也没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他开门见山说了一堆,扶善国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等回了神,早就莫名其妙跟着温雾屿移驾饭桌,面对面坐下了。
此时此刻,扶善国才终于明白温雾屿此来的目的。
“你是来给那个臭小子当说客的,还是来打听他过去的?”
温雾屿坦诚一笑,说:“都有。”
扶善国摸胡子,他对温雾屿的态度比对扶曜的好,摆不起来普,“他没告诉你自己的事情吗?”
温雾屿是哦没有,想了想又说:“我没问。”
扶善国诧异,“你怎么不问?”
“不敢问,”温雾屿苦笑,“怕他难过。”
扶善国无言以对,“那我也不能告诉你啊!万一他又跟我翻脸呢!”
“不会的,”温雾屿脸上始终保持笑容,,“一家人不怄过夜气,问题攒多了不解决,万一塌下来,要伤及根本的,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我……”
扶善国被温雾屿说动摇了,但还是犹豫。扶曜一直把自己的来源当作丑陋的缺陷,这种缺陷在他年轻气盛的时候被人当作把柄追着嘲笑,笑他有娘生没娘养,所以烙下的疮疤,稍微一提就炸毛。也就这几年,过了三十,心理状态才好转,尤其温雾屿出现后,愈发平稳。
温雾屿看出了扶善国的顾虑,他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轻轻往前推,“爷爷,这是阿曜做的菜,他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扶善国神色复杂,他听出了言外之意,点头说好。
其实过程很简单,扶善国这几十年翻来覆去,早就把细节烂熟于心了。
他慢慢跟温雾屿袒露了过往。
三十多年前,扶善国的妻子身患重疾,本地医院治不好了,医生让他们准备后事。扶善国不肯放弃,总想再试一试。最后通过朋友介绍,他带上妻子,不远万里前往华朝市。当时扶善国也没多少钱,路途辗转,其实也受了不少罪。他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妻子,可还是没能留住她,他们没有后代,唯一的念想也只剩一把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