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阳下山了,”褚琛看了眼渐暗的海平面,又看温雾屿的状态,心思一转,盘算多了,有些紧张,“雾屿,我想喝酒,你上回说的杨梅酒在客栈吗?”
温雾屿没多想,他点头:“在,回去我陪你喝。”
回去的路上下了场雨,温雾屿水波不惊地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他表情没发生任何变化。褚琛诧异地问:“雾屿,你腿不疼了?”
“嗯,”温雾屿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疼了。”
“怎么好的?”褚琛这回在漳洲岛再次见到温雾屿,总能闻到他身上明显的药味,古朴且浓重,他起初没在意,现在一琢磨,恐怕每天早晚两副药没断过,“你在喝中药了?你信这个?”
“信不信我的腿都没怎么疼过了,”温雾屿笑了笑,他面朝车窗外,感受空山新雨的清润,“春来秋往,露珠滴落在花草间,睁开眼就是夏日清晨的味道。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心情愉悦,身体自然也好。”
褚琛听明白了,还是跟人有关系——
身体病痛常在,影响心情,郁结就越深。这种时候如果出现一个人,他能排忧解难、能关怀备至。‘为了你好’不只是嘴上说说,他会事无巨细地叮嘱,不厌其烦地重复做相同的事情,到最后,即便病还是那个病,郁结消除得一干二净,生活自然高兴。
扪心自问,褚琛大概做不到这些。这么多年他在温雾屿身边,也只是任其心性发展,没插手,不干预。美其名曰说给温雾屿选择的自由,但到底怎么样,褚琛自己心里清楚,他就是怕麻烦。
褚琛有些走神,开着车差点在山道里迷失方向,等他们回到水云湾,雨停了,月亮也高悬当空。
温雾屿手机叮了一声,他收到扶曜的回复,说的语音——辛苦了,我今天去了趟谭爷爷那里,要了些通筋活血的药草,泡脚很管用,晚上回家给你试试。谭爷爷钓了两条鲫鱼,我也要过来了,不过这鱼刺多,吃起来麻烦。我晚上在你的后花园挖个坑,引些溪水把鱼养起来给你解闷,好不好?
温雾屿回复,笑着说好。
田妙妙没有下班,温雾屿站在门口冲她招了招手,“妙妙,你过来一下。”
“怎么啦老板?”
两个人说悄悄话,温雾屿小声问:“你曜哥的杨梅酒藏哪儿了你知道吗?”
“知道!”田妙妙说:“藏在后厨的木柜子里,你要喝吗?”
“嗯,喝点,”温雾屿笑意盈盈地说:“趁着你曜哥还没下班,我就喝几口,你别跟他告状。”
田妙妙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温雾屿又说:“那麻烦你把杨梅酒搬到后花园,再准备两个酒杯。”
田妙妙微微偏头往外,看见褚琛站在不远处,大概率是温雾屿今晚的酒搭子了。
“哦,好。”田妙妙作为扶曜最资深眼线,她前脚答应了搬酒,后脚立刻添油加醋地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