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静妙的嘴角微微翘起来。
与景元帝为敌,有时真需要些勇气。
想来在这些人里头,死里逃生的俞静妙最有资格说上这么一句。
…
聚贤殿的烛光一直亮到了半夜。
平白无故两声惊雷,炸出了五军里的叛徒,又炸出一个寿王,这无论如何都叫人措手不及。好在,不知是景元帝早有所料,还是这叛军不堪一击,直到下午,朝天门外的战事堪堪平定下来,没真的让这些乱臣贼子攻进皇城来。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待到夜半,这些朝廷重臣渐渐散去时,沉子坤听到有人这么说。一抬头,说话这人,竟是韦海东。
从太后,到瑞王,再到寿王……
这的确太过频繁了些。
这些大臣里,也不乏上了年纪的,这一连几次的刺激下,愣是磨砺了他们有些脆弱的心脏,顽强到了现在。
一次是惊恐,两次是惊慌,三次……
那就有些淡定自若了。
再者说了,现在又没有太多的证据,说不定寿王就是有这奇怪的癖好,偏偏要在那个节骨眼身上跑去城门口然后正正给炸断了腿!
想着,说着,嘀咕着,却也没多少人真敢这么顺下去。
寿王在京城本就不对,五军突然的叛乱更是一根刺,再加上那怪异的炸雷声,任由是谁,都不可能放过这些联系。
韦海东见沉子坤看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沉大人,就当做没听到罢。”
沉子坤反问道:“刚才你说了什么吗?”
韦海东微愣,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说着话,落后几步的兵部侍郎岑玄因,却是揪着茅子世不放。
“茅大人,敢问今日,可曾见过我儿?”
茅子世哎哟了声,抓着自己的耳朵:“岑大人,您怎么就认定,我肯定见过呢?”岑玄因这语气这话,说得可是肯定得很。
岑玄因:“今日家中出了些事,细细想来,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比起事故,更像是陷阱。”
茅子世心道,怪不得这人能在赫连端身边杀出来,这倒是机敏得很。
“岑大人,方才在聚贤殿内,为何不直接与陛下问呢?”
“人多嘴杂,多说些,反倒给惊蛰招惹眼球。”
茅子世叹了口气,岑玄因这一问一答忒是诚恳,便是要一口咬定他了。
奈何这人是惊蛰他爹,他也的确摆脱不得。
“那位今天,的确是也卷入这阴谋里,不过,他是明知,而为之。”茅子世压低着声音,就跟做贼一样,“所以您且放心罢,根本没事。”
惊蛰原本就不该出现在那里,天知道,茅子世刚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差点被吓疯了。不管他原本是在做什么,那副心神全被这消息给引了过去。
甭管那寿王鸟王,这些人,哪有惊蛰重要?
但也的确,惊蛰踏入陷阱的时候,收到消息的赫连逸,的确更为放心了许多。在他看来,惊蛰的存在,就已经足够吸引太多的视线。
随后茅子世的出现,也这更是印证了这点。
只是……
茅子世摇了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寿王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想着去动了惊蛰。
这不是在拔老虎须吗?
就算只是止步于岑家,那也还好,却偏偏……
“多谢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