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蒋聿年傻了眼。
紧接着,蒋聿泊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咳了声,又凶巴巴的低下脑袋威胁的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你去给他加几块肉,夹肥肉少一点的,纹路正常一点的,好咬的那种。”
夹、夹肉?
还要瘦肉。
不是暴栗炒肉吗!
他也爱吃瘦肉!
小蒋昱年捂着脑壳,两泡泪眼瞬间呜哇了出来,当然,马上就在蒋聿泊威胁的目光下憋回去了,满头迷茫的抽抽搭搭往桌子走过去。
蒋昱年的哭声让座位上的时郁更紧张了,他听着蒋昱年抽抽噎噎的蔫巴过来,心情沉重下来,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仰起头,看身上落下的阴影。
是一个比他高了快一个头的小少年。
蒋昱年虽然有些烦人,但是却憨憨傻傻的,
可小蒋聿泊不一样,他虽然是小孩,却比小时郁大了一套,连头发丝都是嚣张的,就像福利院要准备揍人的大孩子。
时郁蜷缩起手指,淡色的小唇瓣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小蒋聿年则哭哭啼啼的踩着小椅子,把菜里他最爱的小红烧肉都往时郁的盘子里夹。
他可怜的吸吸鼻子,弱弱的问时郁:“够了没呀?这些够了没呀。”
小时郁:……
小孩紧绷着脸,表情更严肃了。
蒋聿泊死盯着座位上的小孩,越看越不自在。
他摸摸鼻子,手指指向餐盘,伪装着粗声粗气的凶巴巴的开口:“把这些都吃进去!不然——不然我就揍你!”
真的很凶。
蒋昱年抹着鼻涕泡在后怕的想着,原来他哥是想这样“收拾”时郁,他最讨厌多吃饭了,每次都得他妈举着手威胁他才肯老老实实多吃一点,哪怕是有瘦肉也不想多吃米粥。
儿童座椅中的时郁仍是呆呆的坐着,这么大点一个豆丁,已经有了长大后的冷淡感,仰着头,大大的眼睛平淡静的注视着蒋聿泊。
他搞不明白这两个坏人的意思,虽然表情很冷静,放在餐桌上的小手却紧紧蜷缩着,五根小小的指头用力揪紧了餐布。
蒋聿泊在小号时特助熟悉的清冷目光下下意识的怂了一秒,然后立马又恼羞成怒的脸色涨红起来。
他是从来管不住时郁的,只有被管的份。
但是!
现在他面前的这个是小小号的时郁!
不管说什么,今儿他必须要吃三碗饭!
没错!这是惩罚!
蒋聿泊通红的脸逐渐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他拿起筷子,三下五除二的把餐桌上的肉菜夹了个遍,在时郁的小碗里堆成一座小山——除了韭黄炒肉。
时郁极度厌恶韭黄的味道,甚至只要闻到味道,就会连饭也不吃了,但他又习惯了刻板的节俭,也不再点菜让阿姨单做,直接就跳过这一顿。
从那之后他与时郁的家里再也没出现过韭黄这道菜。
谁这么没有眼力见!
蒋聿泊把韭黄炒肉推远了,小脸黑沉沉的,他本来就遗传了母亲的高鼻梁和深邃的眼睛,哪怕还小,低气压时看起来也很凶,吓哭小孩完全没有问题,蒋昱年缩了缩脖子,想起现在被“收拾”的不是自己,又重新支棱起来,满眼泪包同情的盯着餐桌上的小时郁。
蒋聿泊凶巴巴的把盛满的碗放在小时郁面前,然后又往前一立定,定定的对着小时郁的眼睛说:“这些,都要吃光,少一块也不行。”
他坐等时郁的反击。
虽然话说得十分有底气,蒋聿泊却有些紧张,他表情“凶狠”,手指点着桌面给自己打气。
总之他现在绝对不会被时郁威胁到,不就是不能睡一起、四五天不说话吗,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