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街是绕着大学城的街道,地理位置不算繁华区,平时偶尔也会停电,但一般不会超过十分钟。
贺年开着手机上的灯,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看过去半个小时也没见来电,手机开始提示电量不足。
猛地一道闪电,将屋子里照的雪亮,狂风卷着雨拼命往窗子上抽。
他听见阳台上的蔬菜被风吹倒在地,玻璃破碎的声音,木架砸倒在门口闷响的撞击,不用看,天台是上肯定一片狼藉。
看着最后百分之五的电量,这种急迫的时候,贺年第一时间想到的人竟然是储先生,唯一跟他有联系的,好像也只有储先生了。
哪怕隔着电话,跟他说句话也是好的。
可却没有任何理由支撑他,在凌晨两点拨这通电话。
他盯着号码犹豫了很久,突然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灯光熄灭的一瞬间,贺年心底涌出浓浓的恐慌,他躲在被子里,抱着膝盖蜷缩着,头埋进臂弯里,额角出了层冷汗。
再忍一忍。
到天亮就好了。
总不能永远都怕黑,或许下次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黑暗中,每分每秒都显得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听见门口有动静,像是有人挪动什么东西。
贺年顿时后背发凉,心提到了嗓子眼。
“砰砰砰。”
“贺年,你在吗,开门!”
“小年?”
“在的,我在!”听见熟悉的声音,贺年心跳的很快,也顾不上穿鞋,光脚跳下床摸黑往门口靠近,期间还撞到了桌角,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屋外雨势不减。
储西烬打着雨伞还是被淋湿了大半,贺年看着男人惊喜交加,无法形容复杂的心情,几乎染上哭腔:
“先生!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雨伞在地板上积了层水,储西烬脱掉湿透的外套,见贺年没事松了口气,他带了小台灯,放在茶几上几乎整个房间都亮了。
“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贺年眼眶隐隐发热,心里像是注入一股暖流,尤其是听见先生说不放心,过来看看,再开口,语气里藏了丝委屈:
“我手机没电关机了,以前没有这样停过电,我不知道……”
他拿着毛巾跪坐在沙发一侧,将毛巾展开再按在储西烬被打湿的头发上,轻柔的按压着湿漉漉的发丝,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又跑进厨房泡了杯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