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遇还有点晃神。
薄聿京说:“这次是真咔了。”
他们俩经常听到两个导演喊“咔”,一个是戏里拍戏中戏的男导演,他喊了“咔”以后,他们就从民国那一对切换到现代里来,变成了叶凌和陆政。
只有张巴黎喊“咔”的时候,他们才是真的回到了阮星遇和薄聿京。
阮星遇觉得自己已经紧绷成一张弓。
他被两重角色的情,欲压力给涨满了,他对薄聿京的欲,望,叠加了角色的欲,望,变成了一场深水下的剧烈震动。
他疲惫又兴奋,眼睛里都有了红血丝。
今天的拍摄到此结束,阮星遇直接从摄影棚出来。
出来一愣,仰起头来。
京州竟然下雪了。
一场初雪,雪很小很细,风却很大。他裹着外套仰起头来,细小的雪花落到他脸上,很快就融化掉了,变成了很微小的水痕。
他的脸很烫,他仰起头来,迎着北风。
一件大衣披到了他身上。
他回头一看,是薄聿京。
“下雪了。”他说。
张巴黎从里头出来,看到雪也愣了一下。
“下雪了!”
越来越多的人从摄影棚里出来,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来拍照。张巴黎哈了下手,就把手机对准了前面的薄聿京和阮星遇。
他们俩站在一起,阮星遇的身上还披着薄聿京的薄羽绒服。嘴里呼出白汽,两人般配的不可思议。
何止他们分不清现实和戏剧,有时候她都分不清,恍恍然觉得他们就是书里走出来的陆政和叶凌,在借着《春夜》谈恋爱。
因为天越来越冷,现在从摄影棚到他们入住的酒店都有专车接送。他们上了车,阮星遇和薄聿京坐到了一起。
只在外头看了会雪,身上都冷透了,车里有一点拥挤,阮星遇让薄聿京坐到了最边上,他坐中间,贴着薄聿京的胳膊。
两个人的手触碰在一起。
薄聿
京的手就按在他的手上,摩挲过他的手指。
阮星遇想,如果电流可以具象化,那么应该就在他们的指尖丝丝地响吧。
车子到了酒店以后,张巴黎见阮星遇要上楼,问说:“不吃夜宵了?我们剧组今晚夜宵准备的可丰盛了,还有龙虾呢。”
阮星遇摇摇头,说:“这么晚,不吃了,明天万一水肿就不好看了。”
他没吃,薄聿京也没吃,他往楼梯上走了两步,回头看,见薄聿京也跟了上来。
张巴黎问:“你也不吃了?”
“我也不怎么饿。”薄聿京说。
天冷,大家都关着房门,但他们剧组年轻演员多,这时候都还没有睡,走廊里传出他们的说话声。阮星遇却在他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递给薄聿京。
薄聿京接过来,听阮星遇说:“你衣服好香啊。”
阮星遇听说过一种说法,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香味,有人说这是身上的香水味,有人说这是每个人身上的体味,有人说这只是爱情的荷尔蒙,是男人味,他不知道,他只觉得拍戏的时候闻到以后心都是热的。
他靠在房门上幽幽地看他,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在等待一个吻。
但薄聿京只是微微歪头,捏了捏他的耳垂。
他就知道上次以后,薄聿京现在有点克制,他等不来他主动的吻了。
于是他就踮脚,主动亲了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薄聿京几乎瞬间给予了他反应,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这几天的忍耐和躁动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们比在拍摄现场亲的更激烈,阮星遇后退着打开自己的房门,两人亲着进去,房门“砰”一声合上,随即又“砰”地一声,是后背撞在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