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在哭,可她的语气却已经平缓,“不要再让别人替你转交和离书。我很讨厌你这样的行为。”
没等里头的回应,姜佩兮俯身将手中握了很久的木牌放于地面。
“我在门口放了东西,你待会开门拿。我就先走了。”
时间在沉寂中过了许久。
周朔几次开口,却因不知道说什么而又闭上嘴。他这样快死的人,有什么能和她说呢,还能许下什么誓言呢。
在完全等不到声响后,他伸手拨开插销。
门扉开启的那瞬,柔和的月光晃到周朔的眼睛上。
天上的月亮皎白如霜,纤尘不染。
就像他的所爱。
在这么明洁的月光下,周朔看清自己皲裂的、全是裂纹的手。
越来越配不上了。他想。
白尘无暇的地砖上,孤零零放着一枚木牌。
周朔将它拿起,置于掌心。
月光柔和且明亮,将一切都照得很清楚。
是福牌,刻了“康宁”。
不太熟练的刻功,字的笔划断断续续,每一笔都刻了很多次。
这是她的字。
生命里最匮乏的祝福,最渴望的祈愿。
在这一刻,被他的所爱赠予了他。
第126章
东菏两月有余的时间里,从天亮到夜幕,姜佩兮都忙于各种琐事,膳食也时常被耽误。
在这片泥泞地沼泽里,她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逼着自己时刻周全。
她不再计较自己衣食住行的种种细节。
一切从简为上。
因需时常在东菏四处露面来安抚人心,还得亲自去门利、临城两处查看情况。
姜佩兮重新学了骑马,虽骑术不佳,但总比马车方便许多。在便捷他人与节省时间之外,只她本人有些遭罪。
在东菏露面还好,仅是忙了一天后身上酸疼。
而赶去另外两地的行程,对初学者来说则颇有难度。她的腿侧被磨得很厉害,甚至破皮渗血。
考虑到情况紧急,姜佩兮仍坚持骑马。
直到姜氏管事察觉到自家小郡君走路不便,在责问伺候郡君的侍女后,知晓内情的管事先是有礼地劝。
奈何姜佩兮并不搭理这种劝。
管事只好拿出威胁的利器,“倘若让主君知晓,想来她不会同意您再留在这里。”
姜佩兮转眸看向她,“要挟我?”
“属下不敢。只若您出了事,主君定要责罚我等。还请小郡君留情。”
姜佩兮丝毫没有因被关怀而产生的暖心,她只察觉到了限制与裹在糖衣里的恐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