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抬手遮风,防止睡着的孩子被凉风吹到。
“棋不下完就走,不好。”他慢声解释。
姜佩兮认可,“自然是下完才能走。”
周朔看向她,“倘若你们聊完了呢?你还得等我结束棋局,多不好。”
姜佩兮失笑,“等一会而已,这有什么好不好的?”
“总不好让你等我。”他说。
周朔这话让姜佩兮愣了好一会。
静默走出去几步远,她才说,“你让我等过很多次。”
在他无数次去地方任职,独留她守在建兴的日夜里,姜佩兮总在等待。
等待他的归来,又等待他的下一次离去。
“抱歉,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混入清寂的夜风,显得孤远萧瑟。
姜佩兮想说些警告之语,可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却只憋出句不痛不痒的要求,“下次别再让我等,知道吗?”
“知道。”好在他答应的语气听上去还算诚心。
在照顾孩子的耐心上,周朔总比她多出许多。
各种细枝末节的琐碎事,都是他来负责,比如说哄两个孩子睡觉。
姜佩兮等得无聊,索性坐在案榻上,借着烛光翻书。
年少时珍藏宝贝的书,如今再看,却只觉不过如此。她翻得很快,扫一眼觉得无趣就直接往后翻去。
周朔回来时,姜佩兮进行嘴皮子上的关心,“孩子都睡了?”
“嗯。”
“今天睡得晚。明天还得早起去畋猎场,难为他们了。”
“路上再让他们睡会。”灭掉几盏明亮的灯后,周朔看向妻子,“明日再看吧,现在不早了。”
姜佩兮只能露出手腕,提醒丈夫不好的记性,“还没抹药酒。”
“已经差不多了,不必再抹。”
看着腕上像是褪色的印子,姜佩兮不赞成他的观点,“还没好,瘀痕还在。”
周朔没再表露任何反对的意思,他拿着药酒走到妻子身边,随后将药酒倒进掌心。
姜佩兮将手腕递给他,顺手拉他坐下。
刺鼻的药酒揉开后,里头的药香才慢慢散出来。姜佩兮已不再讨厌它的味道。
“这印子多久会消?”
“再四五日,应该就差不多。”
“这么快啊?”
垂眸的周朔抬眼看向妻子,“佩兮不舍得它消?”
“也不是。”姜佩兮否认。
他不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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