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被重重搁到案上,周兴月敛下眸子,“不急。朝成那边和韩氏闹着,朝定这边倔着。阜水的事儿还没人办,再等等吧。”
“还是主君您宽洪海量。”
天色越发暗了。
春分未至,还是白短夜长的时候。
周朔走在渐暗的路上,路边已经点好了宫灯,一盏盏亮开光,灼开黑暗。
可他还是觉得看不清脚下的路。
惦念了整日的梧桐院华灯璀璨,里外都点着灯。
眼望去,连块适合他躲藏的暗处都没有。
院里的仆婢向他行礼,又匆匆离去。
所有人都很忙,除了他。周朔想。
他看到了妻子。
如烟如雾的琼花因走动而散开,跨过门槛,来到他的身边。
“在找什么吗?”周朔询问妻子。
姜佩兮颔首,“我镯子没了,怎么也找不到。”
“白玉的吗?”
姜佩兮否认,“金镯子。”
“那算不得珍贵。”周朔评价道。
“那可是金镯子,錾刻得很精美。”
他们相携向屋里走去。
周侧是继续找东西的仆婢。
“金有价而玉无价,丢金总比丢玉好。”
姜佩兮不认可他的安慰角度,“我哪个都不想丢。”
姜佩兮没丢镯子。
发动梧桐院上下,是想找罂麻子。
在得知自己被下毒后,姜佩兮找过几个大夫问罂麻子的毒性和发作状态。
最终确认她没直接吃过罂麻子。
服用罂麻子的发作速度很快,服用者会陷入癫狂,神志不清。
根据自己的症状,姜佩兮觉得自己更可能是长期接触。
这次一回建兴,她便让人以找镯子的理由,吩咐仆婢们把梧桐院给搜一通。
真正想找的东西,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建兴的每个大夫都给她看过诊,却从未有人告诉她体内存毒。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都在旁观,很可能就是奉命闭嘴。
主人家进到屋内,仆婢们招呼着摆膳。
在这个间隙,他们先去看孩子。
在走过层层挂起的帐幔时,身侧的人突然开口:“佩兮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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