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俭也学聪明了,半个字儿也不接,转身就随着妻子女儿要走。
谁知刚走到一半,言棋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金师父!金师父,皇上说要见您!要您马上进宫!”
一院子的人顿时静了一瞬,还是落落最先反应过来:“皇帝为什么要见他?有什么事儿?”
听说前朝的那个金家,有可能就是自己家人的时候。落落特意打听了一番,得知当初金家判的是满门抄斩,所以如果真要算的话,自家奶奶,还有这个金大川,可都是犯了欺君之罪的。所以这会儿一听皇帝要见人,她这心里难免就打鼓。
“少爷也带了话来,说,金家已经被赦免,叫放心。”言棋一看落落脸色,就明白她在想什么,赶紧安慰道。
只是他这安慰相当于没安慰,这话的意思就是皇帝已经知道了金大川就是金家后人的事儿了。
而杨桂香跟田文俭也早就在先前,同落落一番对话里了解到了金家同自家的关系。这时心里不由也惴惴不安了起来:“落儿……”
这时分,反倒是金大川率先镇定了下来。
他转身往桌上一坐,提笔刷刷地一连写了好几个方子:“这些是给顾小子调身体用的,这个是我当初炼天心蛊时的配方,我现在不能死,我还没见到姑姑,就这么死了不甘心。”
一面说着,一面把那纸吹了吹,折折好塞到落落怀里:“丫头,放心,你大伯我保证怎么去的,还怎么回来。这顾小子的天心蛊我还有一种解法,只是那法子一使,我就要死了。所以,总得先让我见一见你奶奶,我才好用这法子。”
“金老头……”落落哽了下,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们走吧,”言棋催着,心里突然也不好受了起来,像是安慰别人,但更像是安慰自己地叨叨咕咕:“少爷说没事,就一定没事,放心吧……”
就在金大川随言棋进宫去的时候,顾家主院。
听完下人的汇报,顾老爷子的脸色倏地变了:“去把那两个孽障给我叫来!”
不多时,顾其煌跟徐闵兰匆匆地就赶了过来。
“不知爹爹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两人一进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又大发雷霆的老爷子。
“哼!孽障!看看!你们看看!”顾老爷子气哼哼地把桌子敲得山响:“你那不着调的媳妇,给我们晋文招回来了一个祸星啊!你知不知道!?”
老爷子须发皆张,朝着顾其煌怒吼着:“你个孽障,平时早叫你上点心上点心!好好看好你那个不着调的媳妇!你都当耳旁风,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爹!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当心给人听了去!”徐闵兰听得有些生气,自家这个公公一直看不上自己,她是知道的,可是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当面给自己没脸过。
“哼!什么叫我大呼小叫?有你这样同长辈说话的么?”顾老爷子脸一沉:“你知不知道你找回来的媳妇是个什么人!?那是金家的后人!金家的后人你知不知道!”
想到这个,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梆梆梆地把桌子敲得山响:“金家以前犯的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现在冒出来个金家后人,那可就是欺君大罪了!”
徐闵兰一听是这个,不由不屑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爹你也太小心了!这晋文不是特意跟皇上求了赦免金家的旨意么?既然赦免了,那就是无罪,既然从一开始就无罪,那又从哪里来的欺君之罪?”
说完,她把胳膊往顾其煌胳膊上一挎,扭身就准备出去:“好了好了,相公,我们回吧,爹他老糊涂了,瞎操心!”
“啥?!”
老爷子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震得顾其煌的心脏一紧,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爹您别那么大声,儿子这心里受不了。”
“……我。”顾老爷子在这一刻无比痛恨起自己的好心脏来,“我老没老糊涂,我自己清楚!闵兰,你现在就去跟那田家人说,我们不能同他们结亲了!你不说,我就自己去说!”
一听老爷子这话,徐闵兰不气反乐了:“哈哈,爹,您还说没老糊涂!这晋文同落落的婚事,可是皇帝金口玉言指了的。你现在跟我说不结了?我可不敢去说,要说,您自己上皇上那儿说去!”
说完,她也不管老爷子气得是手脚颤抖也好,翻白眼也罢,反正他心脏好得很。她还是赶紧扶着自家相公回屋去叙别情去。
而顾其煌向来是有老婆就没有其他人的主儿,加上刚刚被老爷子吼了一场,心里着实跳得有些快,难受得紧,赶紧的转身就走了。
直把老爷子气得在原地直喘,“反了,反了,一个个的都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