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们说我疯了,说我丧心病狂,诬告自己的父母。”
齐清站着,怔怔地看着池瑜。
“你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经历了你说的一切,可你却还活着。”
“你会成为登上新闻头条的臆想症患者,村民口中的诈骗犯,诬告自己父母的不孝女。”
齐清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池瑜那些冰冷的只言片语。
原来那并非身为律师的经验之谈。
而是身为原告的亲身遭遇。
她仿佛看见十八岁的池瑜,言语如同炮火般砸落在她身上,劈头盖脸地指责和谩骂接踵而至,火焰和死亡的包裹下,前路是一片更为狰狞的孤独与攻讦。
齐清直勾勾地盯着池瑜,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动着她,让她鼓起勇气,抬起手紧紧抱住了池瑜。
很快,她想起现在的场景,又讪讪放开了手。
刚打算退后一步,池瑜握住了她垂下的手。
十指相扣,温热的血流静静联系着两人。
“自那之后,她一直有些疯疯癫癫,有时把我当做是你,要我做你曾经会做的那些事。”齐玥眼底有些血丝,身着滑稽可笑的戏服,平静地看着池瑜,“你替我去死,可我却替你活着,姐姐。”
活着并非坏事。
但活着有时候却比死更糟糕。
对池瑜来说,活下来是一场浩劫里的幸运。
对齐玥来说,活着却成了一场漫长的折磨。
“我学不会跳舞,更学不会唱歌,可我没有办法,如果我做不到……”她略有一些哽咽道,“我会觉得自己辜负了你,也辜负了所有人,当初,去死的还不如是我。”
混乱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吴茵偶尔的清醒。
一个失去了最心爱女儿的母亲,面对着原本被自己打算放弃的小女儿,齐清不敢相信齐玥究竟遭遇过什么。
“姐姐,你不该救我的。”
池瑜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无懈可击的眼底难得流露出了片刻的动摇:“可是——”
“还好,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齐玥闭上眼睛,笑了笑,“你果然来了。”
齐清疑惑地看着齐玥,不明白齐玥说的“今天”有什么含义。
“过了今年,明年齐哲就七十五岁了。”齐玥见齐清一脸疑惑,有些无奈地补充道。
齐清想起来了,刚刚在化妆的时候,池瑜也曾经说过,齐老爷子的独子今年七十四岁了,快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