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靠上去,池瑜的手已经垫了过去。
“那边两个人!还愣着干嘛!集合了!”就在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了喊叫声。
池瑜一愣,齐清一秒从她臂弯里钻了出去,拍拍衣角,心虚道:“姐姐,戏班子集合了,我们该过去了。”
临海镇每年这时候,都有数不清的戏班子。
不光有花钱请来的数个十里八乡知名的队伍,还有村子里自发的、老人们组织的。
只要两人跟着混进去,面具一戴,谁也不会知道她们到底是哪家队伍的,就算不认识,也只会当做是其他戏班子的人。
一个挂着工作证的男人看齐清和池瑜没有动作,小跑着过来:“说你们呢,快走,马上大巴车要发车了!”
齐清下意识扫了一眼,男人挂着的工作证上写着“管委会”、“齐”的字样。
她敏锐地想,这人和自己看来是从一个地方来的。
所以自己在神船上投身火海那天,下面抬着船呼喊着号子的男人们里,也有他吗?
所以今天还有其他人也来了这里吗?
但她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太多,只能被齐珤一路推着朝大巴走了过去。
只要坐上大巴车,送她们到傩戏开始的场地,一切就算踏上了预定的道路。
齐清忐忑不安,拔腿走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回头一看——
池瑜站在原地,眼里露出了某种她根本无法看懂的决然和恐惧。
“姐姐?”齐清站在大巴车边,叫了声。
听见齐清的呼唤,池瑜像是终于回了神一样,终于也快步走了过来。
“好像就最后三个位置了,正好,咱们仨上去挤一挤?”名叫齐珤的男人十分自来熟的样子,把齐清和池瑜都推着送上了车,三个人挤在了最后一排最靠里的位置上。
一上车,池瑜就高高地将围巾拉起,戴上宽大墨镜,又拉低帽檐,遮住了脸,斜靠着车窗和车座之间的缝隙,头摇摇欲坠地开始补眠。
“妹妹,我看你年纪不大的样子,这么小就出来干这行啦?”齐珤笑眯眯地跟齐清套近乎。
车子颠簸,齐清的脸也跟着上下颠簸,她慢慢道:“我不小了,只是长得看小。”
齐家村很多她这么大的姑娘,甚至都可以结婚了。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齐,齐珤,发音是宝贝的宝。”齐珤非常规矩,也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看得出,他大概是个从小活得无忧无虑的年轻人,以至于看着就是乐观开朗、人缘极好的样子。
齐清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犹豫着吐出了几个字:“我叫池浅,池王爷的池,清浅的浅。”
齐珤“喔——”了一声,饶有兴趣道:“池浅王八多的池浅?”
车里一片喧闹,前面的戏班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齐清拧着眉心,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盼着自己沉默下来,齐珤可以自觉少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