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片刻的沉默,兰文苍老的声音从古旧木门里传出:“阿禾,你变成这幅唯利是图的样子,是我教子无方。”
“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错下去了。fouz
听见这句,池瑜松开了捂着齐清的手:“我们也走吧。”
齐清跟了上去:“可临海镇那么大,我们要怎么去找啊?”
阿禾绝对是在骗她们。
谁都知道,衣服早就在神船上被烧毁了,不可能有第二件。
——但池瑜脸上的表情,又让齐清不那么拿捏得清了。
池瑜久久没有开口,半晌后,她扫了一眼身后的裁缝铺:“他没有骗你,只是在误导你。”
黄昏扫过她的眉眼,柔和了眸子里的沉重情绪:“临海镇历年来都有办傩戏的习俗。”
傩戏的表演者是巫觋、祭师们。
这些人穿上各色服装、面具,扮演神鬼的各种形态,和迎接千岁、送走瘟疫的烧神船一样,也是给村庄祈福的仪式。
神女,是傩戏中神的新娘。
比齐清的遭遇好些,傩戏中的神女不需要被火烧,相反,百鬼夜行,巫觋和祭师们会抬着神女的轿辇,带着神女游街串巷,无比风光。
“光明裁缝铺,这次做了两件喜服。”池瑜道,“一件是你的,还有一件,是神女的。”
齐清脚步一顿,反应过来:“所以,如果神女穿的喜服不是我的尺寸,就能证明阿禾说谎了对不对!”
池瑜点点头:“下周你回学校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就领成绩单,老师讲卷子、发寒假作业。”齐清盘算了一下,补充,“哦,还有,早会上给全校读检讨。”
池瑜摆摆手:“那就好,从今天开始,我教你跳傩戏,突击训练。”
齐清疑惑:“什么?为什么?怎么还要跳舞?”
池瑜笑了:“我以为你知道呢,临海镇的神女位置独特,人们将她视为神的代言人,通常你是没机会和她说话的,更别提碰到她身上的喜服。”
在临海镇的人看来,神女就是最接近神的人了。
除了五府千岁王爷们,整个镇子最值得尊敬的就是神女。
说来也好笑,明明都是新娘。
一个高高在上,另一个却要赴汤蹈火。
齐清和她对视一眼,确认了池瑜没开玩笑,认命道:“所以如果想接近神女,确认她的喜服,我们还得混进傩戏班子?!”
池瑜点头。
这是唯一的办法。
“而且。”池瑜看着齐清,“你不觉得奇怪吗。”
齐清摇头:“哪里奇怪?”
池瑜垂眸看她:“临海镇并非财大气粗的城镇,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两周内接连举办两次大型祭祀。”
神船可不是什么小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