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省开支第一步,派俞长史偷偷卖掉府上一些古玩。
燕瑶主张花婆婆留在顺天府,可是花婆婆不肯,她难得倔强一次,誓要跟随。
整整一天,全府上下忙着收拾行装。期间宛舒鬼鬼祟祟地出府,不知道干嘛去。
第二天,燕瑶回顺天府与娘家道别。刚到仪门,就见燕承天在门后徘徊,她甜甜地唤一声“爹”。
燕承天浑身一震,嘴边的胡子颤动不已。
父女俩只隔一道仪门,沉默对视。
见他不做声,燕瑶笑盈盈地打趣:“爹怎么苦瓜脸似的,不愿女儿回娘家吗?”
他敛神嗔怪:“胡说。爹高兴还来不及,快进来,爹要好好看你,怕以后甚少有这个机会。”
青黛扶着含笑的她跨过朱红门槛。她嘴边带笑,眸子却水色潋滟。
忽然她双膝跪下给燕承天磕头。“女儿今生无法尽孝,只盼来生再报。”
他和青黛都吓了一跳,他急忙拂去不争气的泪水。“瑶儿快起来,爹从没怪你。”
“女儿怪自己。”她笑着,泪珠打转。“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回京,不知何日能再见爹、二哥、祖母他们。女儿怪自己不能尽孝。”
燕承天哽咽着扶她起来。
圣意难违,他明白他们搬离汴京的用意。朝中已经响起些许质疑之声,不管八王爷能否成功退敌,其一去边境就会惹猜疑。
远离王朝是最好的选择。
“那边人生地不熟,瑶儿要照顾好自己。边境的冬天风沙大,记得收拾厚衣。还有,那边的口味不知道合不合适,吩咐厨子在汴京买调料带去……”
爹一叮嘱就变啰嗦,她不禁泪眼婆娑,轻轻擦拭眼角。
“再带些草药吧,万一那边贫乏……”
“爹,王爷了解过了。边境的城池虽不及汴京繁华,可是并不贫乏。而且陆路畅通,挺方便的。”
“甚好,甚好。”他嘴上如是说,眉心却一直紧皱。
“爹、二妹!”
特意调时间当值的燕珩迎面走来,见二人泪眼汪汪,胸口难受得很。
燕瑶换上笑颜,一手拉着爹,另一手拉着二哥。“难得回娘家,可不能哭哭啼啼,等祖母看见要说晦气了。”
像这样一家人手牵手,是小时候的事,燕珩既感概又觉恍如隔世。
与此同时澄王府,也有客人来访。
宛舒展颜迎来三位友人,分别是携礼而来的华宁、风雪隐和状元爷苏瑾瑜。宛舒多看华宁的锦盒两眼,怕他又带来一只猫头鹰。
恰逢其时飞来一抹黑影应景,宛舒指着在上方盘旋的咕咕,“华宁,你送的贺礼生龙活虎。”
风雪隐和苏瑾瑜吃惊抬头,看华宁的眼神带两分鄙夷。
这么随便的贺礼刷新他们的认知。
华宁却不急不臊,“乃下官命人千挑万选,才找到一只有灵性的猫头鹰。”
“你怎么知道它有灵性?”
他斜睨风雪隐,面不改色道:“它会对不喜欢的人啄头发。”
他们目光异样,莫非华宁被啄过。
华宁受不了他们的注目,“咳,王爷不请下官等进去坐吗?”
闻言,宛舒请三人到厅里。风雪隐环顾四周,终于觉得这里像一座王府。以前空荡荡、冷冷清清如荒庙。
如今人气兴旺,令到来客人心情愉悦。
待端茶的下人离去,宛舒让三位友人不必拘谨。“阿瑜习惯当官的生生活吗?”他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