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成了公堂,众宫婢和御厨忐忑地跪在大殿。
谋害太子相当于意图叛乱,死罪。负责酒水的宫婢浑身发软,凉风拂脖子,似有大刀悬在旁。
宛舒来到太子的座位拿起酒壶。
每个座位都有酒壶,外表一模一样。他掀开盖子嗅,然后接过内侍的银针沾酒。
银针没有发黑,酒没有毒,问题出在酒杯。
围观众人心急如焚,却不敢打扰宛舒。
太子蹙眉沉吟,目不转睛盯着宛舒的一举一动。他曾想是宛舒下毒,然后在大家面前上演破案的好戏搏父皇好感。
其功劳之大,他不得不忌惮。
不过宛舒的赏赐只是赐婚,他又摸不透其心思。即便顺天府尹受父皇重用,可是对宛舒往上爬毫无帮助。
太子看不透这位八皇弟。
专心破案的宛舒无暇理会其他人曲折的心思,举起白瓷酒杯问众宫婢:“谁负责分发酒杯?”
一共十二个宫婢战战兢兢地举手。
宛舒要她们站出来。十二个宫婢低头上前,忽听见宛舒命令抬头。
她们依言照办,青白的脸色煞是吓人。宛舒紧盯每一张惶恐的脸,审视她们的衣饰。
“你,说一说每次宴席如何准备和分发酒杯,尤其是敬酒用的酒杯。”
被点名的宫婢面无血色,以为宛舒说自己是凶手瞬间哑然,吐不出一字。
“大胆宫婢,是不是你意图毒害太子!”皇后厉色质问,威严凤目震慑宫婢涕泗横流。
她咻地跪下求饶:“婢……婢子没有毒害太子……冤枉啊!冤枉啊!”
大殿回荡她磕头的声音。
“母后稍安勿躁。”宛舒强行拉宫婢起来,“儿臣并无说她是凶手,只是盘问派酒杯的流程。”
皇后紧绷的芙蓉脸稍稍缓和。
宫婢也暗自松一口气。“回八王爷,凡是宴席,酒水和酒杯一起分发,每个宫婢发三套。端来大殿前,酒水和酒杯与菜肴在御膳房分开摆放。而敬酒的酒水和酒杯同样另外摆放,以免错拿。刚才是第二轮添补敬酒的酒水。”
“所以端菜和端酒水的宫婢不一样?”
宫婢点头称是。
“谁负责亲王的酒杯?”
该宫婢连同另外两个怯怯地举手,大家的视线锁死三个宫婢。
“你们三个谁专门给太子送酒?”
四面八方的视线逼得三个宫婢瑟瑟发抖,而神色冷峻的靖明宗眼似冰潭。
“婢、婢子三人没有专门一说,因为酒水和酒杯都一样。”
皇后厉声打断:“说谎!只有你们三个给亲王送酒,你们一定提前商量好谁给太子送!从实招来,谁给太子送酒?”
圆脸的宫婢抽泣着举手,“婢子第一个送……给太子送……可是婢子没有下毒……”
皇后一巴掌抽去,响亮的耳光吓得妃嫔花容失色。
“婢子真的没有下毒……没有……”
“证据确凿还不承认?谁指使你,说!”
“冤枉啊!婢子没有下毒!八王爷,婢子真的没有下毒!婢子发誓,若婢子下毒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烨王对她的求饶嗤之以鼻。“你送酒的时候能掌控哪一壶、哪一杯给太子。”
圆脸宫婢面如死灰,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