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夜色覆盖宛舒的俊脸,沈英只看见他的眼底亮起一丝冷冰冰的光芒。
“真可怜,沈大人被太真国的士兵杀死。”说完他蹲下,在沈英耳边低语:“记不记得灵山寺。”
沈英笑了,果然如此。“既然八王爷是为佳人报仇,下官死前不妨送八王爷一份礼物。”他压低声线与宛舒耳语。
听完,宛舒不知该喜还是悲。而沈英跪着死去,带着一段宿怨死去。
墨影完成任务,悄悄退回黑暗。
宛舒借沈英的死刺激士兵,“沈大人被他们杀了,为沈大人报仇!”
“为沈大人报仇!”己方的士兵浴血奋战。
随着死伤人数增多,敌方的气势萎靡。北马司被洪正生擒,残余敌军曝尸荒野。洪正在他身上搜出一块令牌,令牌的雕刻非后宋所有。
“你们是不是太真国的军队?”
意志昏昏沉沉的北马司一声不吭。
杨将军仔细端详令牌,重复问一遍北马司是何人,然而北马司仍旧沉默。
“那就砍下他的头颅,带回京面圣。”
洪正手起刀落。
己方受伤的士兵不少,宛舒慷概解囊,给他们顺天府研磨的止血膏药。
汇聚的血腥味惹来更多蚊虫,王信不耐烦地拍打蚊子。之前他们藏在叶子下几个时辰饱受叮咬的痛苦,他的脸起了一个又一个包。
“可惜了沈大人,哎!”他又拍打一只。
宛舒觉得他的抱怨很烦,不情不愿地拿出燕瑶调的香露。“涂痒的地方,很快消肿止痒。”
“谢八王爷。”王信接过一嗅,“香的?”
“不想涂就还来。”
王信立马试着涂一下,脸上的蚊包清凉,舒服极了,然后不停倒一点涂整张脸。
宛舒心如刀割,在他倒完之前夺回来。
休整过后他们带着北马司的人头和沈大人的裹尸连夜下山,他们在山脚下过夜,天亮再启程。
士兵们和衣而睡,包扎了的挨着树干合眼。杨将军睡不着,到林子里走走。
作为外孙,宛舒自然跟上去关切慰问。“外祖父不休息吗?”
两人树下信步,他察觉杨将军的眉间有郁结。
“哎,人老了,愈发执着。”
他顿时明白杨将军为了铁矿犯愁。“这一带山头多,说不定哪一座有铁矿。”
杨将军笑了笑,“诚如八王爷所说,真有铁矿的话巫咸遗族为何想方设法占有,瘴气对于懂邪魔外道的他们而言,不难解决。”
宛舒抿唇,不知如何安慰。
“只怕最失望的是皇上。”杨将军长长一叹。
“未必。没有铁矿,后宋和太真国之间暂时风平浪静。何况太真国这次吃了哑巴亏,短时间不敢再侵犯。”
杨将军侧目注视外孙,略显迟疑。
“舍儿,知道你母妃当年为何赐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