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贞固则跳上小舟,解开绳索。他站在船头,慢悠悠划着船桨,停到李妙音身旁。只听“咚”得一声,船舱撞上石阶。
“你竟然会划船?我还以为是找了个船家来呢。”李妙音起身,手里提着鞋袜,跟一头小鹿似的,轻盈地跃上扁舟。
范贞固低着头,轻声说:“嗯,我会的其实不比父亲少。”
可惜李妙音并没有在意他的一句嘀咕。
争渡,争渡。
泛舟从连绵的莲叶间荡过,荷花开得太满,以致于显得拥挤。
李妙音起先是坐着,可莲叶与莲花生得过于壮硕,穿梭其中,总感觉它们争着要压自己一头。见此情此景,方知何为“莲花过人头”。于是,她叫范贞固先停一停船橹,自己扶着木舟的边沿,小心地躺下来。
范贞固回眸,瞧见她仰躺在扁舟内,薄汗浸湿衫裙。为了遮蔽阳光,她抬起胳膊,挡在额头上,轻薄的袖管因这举动,一直掉到了咯吱窝,露出脆生生的臂膀。
他见了,不由回忆起之前在里屋见到的画面……朦胧绿意下,雪白的酥胸,两点微红,是奸头米,或是粉桃。
范贞固咽了咽嗓子,蹙起眉,头转到一边。
他两脚踏住甲板,伸手勾到一个莲蓬,摘下来,抛到李妙音怀中。“你吃。”
李妙音举起莲蓬,放到鼻下使劲嗅一嗅,笑道:“你不吃?”
范贞固不吭声,猛地撑起船桨。
因他这一动,小舟猛然摇晃,险些要翻。
李妙音娇声惊叫:“小心,小心,你个坏东西。”
范贞固听闻,竟自顾自地吃吃发笑。
“你笑什么,我叫你小心点,别得意忘形,把船给掀了。”李妙音不服气,举起莲蓬砸他。拨开了的莲蓬轻飘飘地扑到他的衣袖,顺着袍子滚落。
范贞固眼疾手快,一下握住莲蓬。莲蓬内,还留有几粒莲子,他望了一眼,不去剥莲子,反倒沿着她撕开的痕迹,叼住莲蓬。
他眯起眼,歪头一笑。
李妙音见了,心中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说不清楚,总之不大舒服。
她侧身,趴在小舟的边沿,拨弄起池水,也不作声。
范贞固见她不搭理自己,笑意逐渐褪去。
他握住莲蓬,使劲揉成一团,扔进池水。
小舟再度移动,不复刚启程时的平稳,船舱左摇右摆,李妙音戏水的手,也一下深一下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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