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对方说完,李妙音面颊微抬,含住他的唇,他则伸出舌,先一步钻到对面。此番唇齿相交,各自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窗外春风渐急,挤在那狭小的缝隙,跟吹口哨似的,叫若有若无的沙沙声变作了呜呜声。
李妙音两手揪紧帘幕,大抵是腰压得太低的缘故,眼前浮出一重重虚影。
恍惚间,她瞧见两人拓印在帘幕的阴影正缓慢融化,融成了一朵并蒂的莲花,水面之下,根部相连,上身则各分两支,前后摆动,叫莲塘起了潮湿的热雾。
轻薄的衣衫滑落,奸心堆上去的发髻也经不住这来回的震颤,坍塌下来,又因男人突如其来的直捣,固定发髻的小金钗滑落,叮得一声,掉落在地。
长发倾泻而下,如面纱,遮盖了半张脸。
范贞固瞧着,依稀想起宋朝时,女子以黑纱蒙面,朱唇藏在细腻的纱罗之下,别有一番趣味。想着,在发上徐徐落下轻吻。
相贴合的肉体是流淌的烛泪。
从腿心萌发,从燃烧的焰火中渗出,沿着丰润的大腿,跟着前后摆动的躯体,一缕缕扭曲地滑落。
直至灯油燃尽。
噗——灯灭。
一阵漫长的沉寂。
不知不觉,明月升到了天幕的最高处。正是月色轻薄如银霜的时刻。李妙音披衣坐到窗前,目光穿过格子窗,可以看到靠近回廊的隔帘下面,一朵一朵凋谢腐烂的白玉兰。
硕大的花朵,整个掉在地上,好比人头落地,瞧着着实令人心惊。
李妙音手臂撑着额头,痴痴望着满地的白玉兰,冷不然回忆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是一个极其炎热的夏日。
第21章较量下
闷极,湿极。
蝉趴在青檀树上哀鸣,如同进了蒸笼。
李妙音侧窝在黄梨木的凉榻,鬓边压着一朵牡丹绢花。她手里拿着蒲扇,焦躁地摇了会儿扇子,又嫌吃力,便随手盖在了肚皮上。
这时,挂在帘上的铜铃微微一响,玉箫弯着腰进到里屋,手上端着食案。食案上盛满藏冰,藏冰里则埋着瓜果。她脚踝勾住最近的一张小桌,将它踢到李妙音的凉塌边,手一低,放下食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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