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连顿了片刻,缓缓接过那些信,一一摊开。
核桃的信最多,嘴也有点碎,信里说他近日已经在学着和大夫人一起出门做生意,只是天气不好,一到阴天,风沙就裹挟着大雨落下来,常常做到中途就得改日再约。
小孩还说他算账很厉害,如果皇宫也缺人看账的话,不知道他能不能也到皇宫来,和武英一起陪在崔晏身边。
还是那个孩子样。
温连忍俊不禁,低声问,“武英也在皇宫,怎么没见过?”
“他整日操练侍卫,平常都在武场,午后跟咱们一起去通州,届时你就能见了。”崔晏道。
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分外熟稔地提起幽州的家人,顾问然满脑袋问号。江施琅自小便是京城人士,从哪认识的温陶和温武英?
温连继续翻下去,总算看到了一张温玉的信。
和温玉的人一样,信写得潦草敷衍,字像狗爬似的,通篇扯东扯西,废话连篇,唯独最后一句还像人话。
“加冠的字挑好了,今年生辰回幽州否?”
他怔了怔,仿佛能够透过纸张,看到温玉别扭的神色。
应该是很希望崔晏回去罢,在温玉心里,还是把崔晏当成温家人,而不是太子殿下。
温连叹息了声,把那些信递还给崔晏,说道,“收好吧,回去要对温玉叔好好说话,不可以再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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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晏点点头,说道,“嗯,我清楚。”
这些年,若没有温府和顾问然的支持,他连京城都到不了,他们对自己恩重如山,崔晏心底都清楚。
温府早已是他的家,这一点,不论他身份如何,永不会变。
“好。”温连本来还对和崔晏一起去通州有些不爽,现在一想可能再见到温玉他们,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不爽也烟消云散了,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不得不说,崔晏真的很会想办法哄他高兴。
“此行艰险,水路有水匪作乱,”崔晏抬眼望向顾问然,说道,“将所有暗卫精兵尽数带去,顾大人,还要劳烦你护好江大人,千万不得出任何差池。”
顾问然常年从军,武功高强,杀人于无形,有他保护温连,崔晏才算放心。
顾问然见他正色,也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说道,“属下明白。”
闻言,温连嘴角微撇,凑到崔晏身边,低声道,“有武英护着我就够了,我爹给我拨了些府卫,这顾
问然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看出他的嫌弃,崔晏抿了抿唇,道,“那你贴身在我身边,我护着你。”
温连上下打量他片刻,笑道,“太子殿下,您这身子骨,我护着你还差不多。”
“也对。”崔晏轻声道,毫不介意地应声下来,“我身体孱弱多病,你贴身护着我,午后与我同坐一辆马车。”
温连:“……”
他这张贱嘴!
去往通州的马车共有十八架,承载着要运去通州四府的赈灾粮,随行者有太子亲侍和江家府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京城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