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阳明也知道,很有耐心地等他磕巴完,才道:“不行,必须来。”
赖旺家额头都有汗,拽起衣角说:“不要,不要。”
可惜他哪里拧得过齐阳明,人家自己拍板就定下,仰头喝完水说:“再歇歇还是走?”
说真的,三个人里他的体力最弱。
其他两个都比牛还壮,拍拍屁股站起来说:“走。”
可惜他们要出发,羊是半点都不配合,这么拽都在原地。
郭永年跟齐阳明到底是从城里来的,没有养羊的经验了,只能把目光移向赖旺家。
赖旺家从路边扯一把草,搁羊面前晃晃,可惜人家压根不买帐,反而往后退一步。
再退都该回它老巢了,郭永年赶紧拽住绳子:“欸欸欸,你去哪呀你。”
羊反正就咩咩叫,压根不在乎面前几个人掌握着它的生死,或者说就是一种报复行为。
齐阳明都觉得它的眼神全是藐视,搓搓手掌:“欸嘿,你还跟我较上劲了。”
他还不信了,今天能给它牵不回去。
但事实证明就是不怎么能动,半个小时过去愣是走出几百米。
三个男人围着转一圈,使出十八般武艺扑上去,把羊蹄子捆起来扛走。
只是这样走,又不如拉着方便,因为这路太窄,甚至不能称之为是一条道。
因此几个人是走走停停,心想估计半夜都到不了宿舍。
这恰是许淑宁最担心的地方,她心里挂着事,下午就满院子瞎转悠,转了两圈觉得有点安静,四处看:“那俩出门了?”
齐晴雨抱着连环画的时候不知昼夜,一抬头:“奇怪,怎么不声不响不见了。”
许淑宁也觉得不对劲,心想陈传文就算了,梁孟津总是会打个招呼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猫腻,她甩甩手道:“肯定做坏事去了。”
齐晴雨也这么觉得,一跺脚说:“不够义气,带带我能怎么的。”
就这位姑奶奶,也是顶顶爱凑热闹。
许淑宁都不敢想这仨臭皮匠能弄出多大事情,只盼着那俩不要闯大祸。
另一边的陈传文和梁孟津,其实也没搞出什么大事,就是到山上摸鱼去了。
从高处流下来的水,在平洼处汇成小潭,夏天的话水深得很,但现在是冬天,踩进去只有成年人的膝盖高。
淹是淹不着,但光是赤脚在岸边撒网,都冻得人直哆嗦。
梁孟津发着抖道:“你确定真的有鱼吗?”
陈传文也是听说的,其实没见过,一咬牙:“有,肯定有。”
行,就冲着年夜饭年年有余的好意头,梁孟津忍了,他往水里又走一点说:“我要是病了,指定挨骂。”
可人生在世,就是总有许多愿意吃苦受罪也要一试的乐趣。
陈传文很有担当说:“一切推我头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