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银又一次感慨,他哥命其实真好,遇到的是陆教授啊。
“这回就当做是我的赔礼吧。也怪我走得早,多呆一会儿,你说不定就不会这个样了。”
端木银其实心中一直都很自责,如果他能耐心地在楼下坐一坐,是不是端木金就不会柱子砸?是不是被砸的时候,他也能帮忙抬。
“自己兄弟说什么混账话。”端木金虎着脸瞪端木银,手上却把烟盒收进了病号服的口袋中。
“发信息赶你走的是我,推开陆叔叔的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多想,当时那种情况,也就是陆叔叔是个傻的,还在那里抬柱子怎么赶都不走。”
端木金想起那时用尽全力也搬不动柱子,却又倔强不肯放弃的陆星河,眼眶都红了一圈。
他现在还记得他矜持又骄傲的陆叔叔,是用怎么哀软地声调去求人帮忙的。
直到那时候,处在一片炙热的火海中,他端木金才终于明白了——他不怕疼,也不怕死,却怕陆星河折弯了腰撂下脸面的苦苦哀求又被漠视。
“祖宗,你不要用力攥拳啊,别崩这么紧,小心后背伤口裂开啊卧槽!”
端木银一看端木金放在床上的手攥成了拳头,胳膊上的肌肉都绷起来,吓地跳了起来,直直地扑了过去。
“嘶!卧槽,后背疼啊!不会是裂开了吧?出血没?”端木金耳边一炸,才感觉到钻心地疼痛从后背传来,登时龇牙咧嘴地嚷着。
“你往前倾一点,我看看啊。”端木银轻轻推着端木金的肩头,把人往前推了推。又拎着宽大的病号服领子往下扒,这边端木金扣子还没解呢,脖子就被卡住了。
“谋杀亲哥啊端木银,你能不能等我把扣子解开你再看啊。”
“着急了着急了,你快解。”
两个人一阵兵荒马乱,确认了端木金身上的绷带依旧是白色的,才终于安了心。
端木银心有余悸地坐回椅子上,拍着胸口,道:“我说端木金你能不能有点自己是病号的直觉?不要大动作,消停一点。”
“激动了激动了。”端木金也忙活地额头冒汗,忽地想起了什么,头转向端木银,问道:“小银子,我后背伤的大吗?会落疤吗?难看不?”
“我看到的时候是从左肩到右肩都是焦黑一片,跟烤久了的牛肉一样。”
端木银想了下他看到的趴在担架上的端木金的后背,用了个形象的比喻。
果真,听了之后的端木金一脸惊恐,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完了,一定丑死了。
“医生说会落疤的,但应该可以植皮。你考虑考虑是大腿还是屁股上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