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人有意思的很,一瓶小小的厄之就能试探出这许多人心来。在保命与他们效忠的人之间,便是个蠢货,也会选择保命。
不过却也有些人,宁折不弯。
这些人真真是该死。
仁王的马车最后停在了一个暗巷,等了约摸半个时辰,便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来。
那人低着头碎步上前,在马车下轻轻叩了三声,“咚咚咚。”
仁王马车呼啦一声打开,那人小心的上去。
“参见仁王殿下。”那人依着规矩,周到的给仁王见礼。
只见这个人夹着嗓子,听着倒像是宫里内侍,始终低着头的人露出小半张脸来,看着粉雕玉琢,娃娃模样。
“起来吧。”
“奴婢不敢。”那人始终低着头,不曾起身,脸也保持那个姿势,不曾多抬起更多。
仁王语气和善道,“你是母妃跟前儿的老人了,如今要劳累你,也实在并非我所愿。”
“殿下说笑了,若无林贵妃,奴婢只怕被野狗吃了,贵妃娘娘仁心将奴婢养大,贵妃薨,这条命便是仁王殿下的。”
他说罢一顿,又言,“如今在宫里跟着昌书公公,正是为仁王殿下效力的时候。”
这人名唤阁子。
是在仁王弱冠时林贵妃捡来的,那时候他还不过四岁。
净了身送到了宫里,先是跟着仁王一起,之后又送去内侍们的教养所,而后看似与林贵妃没了交集,林贵妃却藏着这条线一直到了昌书公公注意到他。
这孩
子十五岁,如今是御书房的洒扫内侍,他乖巧听话,干活利索又知分寸的很,很得昌书公公的重用。
天暗了下来,京都被着凝重的夜魔笼罩,似是带着波诡云谲的晦暗,犹如一头囚禁的困兽,似呜咽,似低吟。
仁王府的马车缓缓的离开了暗巷。
席府。
席家还如白日里,席子殊与席子泽说了好一会话,席茂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看着神情爽利,挺着肚子哼着曲子,他从远定侯府回来,作为席子泽的父亲带着媒婆议亲去了。
“双双,那远定侯府从前我是最讨厌的,今日去了,真真知道为何人家武烈将军为我大同第一名将了。”席茂欢喜说道,“只说他家女儿如何如何不好,说我家儿郎如何如何好。”
“真真听着让人舒服。”
“那样的人物居然卑谦,竟说是他高攀了。”
三叔席茂一手叉腰,一手上下摆动,滔滔不绝的说这陈灵这个亲家如何的好。
全然忘记此前是多不同意此事了。
“看来三叔如今也是满意的。”席子殊掩嘴笑道,“不如就早早将婚事说定了。”
闻言,席茂不等席子泽说话,似是正中下怀马上接过话,“双双,你猜怎么着,我说了此事那将军真真不像个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