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沄看着仁王似是被自己说动。
她思量片刻,想要说说林贵妃的事情,却怕踩到仁王逆鳞。
他性子内里其实软弱,若非软弱又怎么会被林贵妃挟制这么多年,听话顺从。
“母妃是何等要强的人,如今身故,若是见到王爷能为她争得太后的追封,想必在天上也能得以安歇?”
席子沄这句话几乎是踏在了宗迟的心坎上,只见仁王起身走到席子沄面前,双手拉起席子沄的手询问,“当真么?沄儿?”
闻言,席子沄便猜的七七八八,林贵妃之死,定是与仁王有干系的。
席子沄看到的是一个卑微渺小,急需要别人认可的仁王。
若林贵妃之死当真是仁王所致,那便有一个更要紧的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陛下哪里便是再恨林贵妃,也不会准许仁王继位。
“自是当真,王爷,父皇最是看重孝道,如今您要振作起来。日后登基了,天下都是您的,还用担心什么?”
仁王听到她说父皇看重孝道,不由得紧张了几分,若是父皇知道自己弑母,那自己就与皇位无缘了。
不行,他必须要想出个办法来,必须要让父皇赶紧册立自己为太子。
三日后,仁王府办了家宴。
一来为了庆贺孩子满二周岁,二来也是林贵妃身故的第四十九日。
素宴是没有戏曲班子的,仁王府上下也都禁了欢喜的游戏,捶丸,花灯都取消了。
没有了这些打发时间的玩物,无疑
只剩下后宅妇人们说闲话了。
席子殊是跟着席子泽一道来了,马车停在了仁王府门口,被巧巧扶着下来,却正好看到武烈将军陈灵只身而来。
席子泽愣了愣。
此前他就曾经传信儿给陈婉盈,他已经将二人事情说给了家人,今日宴上席子殊想与她一见。
陈婉盈是拒绝的,说陈家不会去仁王府家宴。此事,席子泽也是了解。又约了事后再茶楼相见。
陈家与仁王府自从陈婉盈与仁王和离,鲜少来往。别说内宅夫人们,武烈将军一个男人,也断然不想与仁王有什么来往。
看出席子泽的不安,席子殊清了清嗓子,“不必忧心,此事本就是二家的事情,并非你二人可以做的了主。”
“若是有什么,只当做一般长辈恭敬相待便好。”
席子泽心中略略宽慰,随即,二人便进了仁王府。
仁王府的宴简单,男女共席,只用一扇扇屏风隔开。
席子殊被巧巧扶着落座,不够灵活的身子,因为怀中大肚显得越发笨重了。
方落座便看到宗旸带着一个遮面的女人进来,那女子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
却是怎么都看不到人的长相,席子殊十分清楚,这人便是近来京都赫赫有名的那位席伶。
也就是佟妗妗。
随即,周遭传来众人纷纷窃窃私语声。
“那人就是席伶?”
“看着身姿曼妙,年龄不大的样子。”
“她用的什么香,
没有闻过。真好闻。”
“便是看不见样子,光是她走在章王殿下身侧,都觉得好般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