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宫,阮姝坐在窗边的软塌上绣花。
如玉进了屋,上前急道:“娘娘,陛下让徐总管来收凤印!”
阮姝头也不抬地说:“给他就是了,陛下要收,本宫还能藏起来不给啊!”
“娘娘……”六宫之权交了出去,现在凤印再被收走了,如玉心有不甘,“您帮了陛下这么大一个忙,陛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凤印被收走,娘娘以后还怎么在宫中立足。”
阮姝倒是无所谓,“陛下是在担心本宫大封后宫,乱了宫中的规矩,把凤印收走,本宫就没办法给她们提位份了。”
“娘娘不是打算只给赏赐,不再给封赏吗?”如玉说。
“陛下又不知情,他跟朝中大臣断定此事是父亲设计,封妃是大事,牵连着前朝,陛下顾忌父亲会在其中做手脚,收了凤印才能安心。”阮姝只顾手里的针线,见如玉不动,沉脸道:“本宫的话你都不听了!”
见此,如玉再不情愿,也只能拿了凤印去给徐福来,出来的时候,遇到如珠。
如珠看着如玉手中的凤印,愣了一下,问:“这么快?娘娘怎么样?”
“一点反应都没有,凤印的分量还没娘娘手里的绣绷在娘娘心里重一些。”如玉耸耸肩,“跟娘娘要绣绷,娘娘还会扭捏一会。”
如珠一笑,“又在娘娘背后打趣娘娘,一会我进去原话告诉娘娘。”
“别介啊!”如玉往前迈了一步,蹭了蹭如珠的肩膀,软声说,“我错了还不行,如珠姐姐饶我一回吧!”
“饶你的次数还少!”如珠无奈摇头,轻叹气,“行了,我不会跟娘娘说,你快去给徐总管送凤印,别让他等太久。”
二人侧身分开,如珠余光瞥见玉兰树后有一抹宫女的的裙摆,转身走了过去。
碧玉远远瞧着如玉将封印交给徐福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刚回头,被站在身后的如珠吓了一跳。
如珠狠狠盯着她,冷声道:“你躲在树后面干什么?”
碧玉眼珠转了转,磕巴道:“回如珠姐姐的话,方才奴婢给娘娘绣屏风,觉得屋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透气?”如珠反问。
碧玉忙点头,“是透气!”
“滚回去做你的事,以后没有西奴公公的同意,不准来前院!”如珠冷着脸。
碧玉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如珠确定她离开后,才转身入了正殿。
阮姝还在绣花,见如珠进来,问:“她们捐了多少银子?”
如珠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外面用红绸包起来的账册,双手捧着递给阮姝,神秘兮兮地笑道:“娘娘不妨猜一猜!”
阮姝将针别在布上,搁下手中的绣绷,拿过册子,见如珠煞有其事的样子,抬眸道:“难不成有一百五十万两?”
“娘娘猜少了。”如珠不再打哑谜,缓缓道,“一共三百七十四万两!”
声音落地,四周安静的只剩下风卷起桌案上的宣纸声,风止,一切恢复原状。
阮姝当即打开册子,傻了眼,她让李御女掏了两万两做饵,想着嫔妃差不多会出这个数,加上武将出身的妃子没什么家底,合宫加起来,最多有个一百万两已经是顶天了。
居然有三百多万两,下一季的军饷都够了,阮姝终于长舒一口气,有这些钱在,一时半会不必再担心将士们军心不定。
至于以后,阮家对孙家在军饷上有所防备,不会再给孙家故技重施的机会。
阮姝看向如珠,不解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居然愿意掏这么多钱出来!”
如珠抿嘴笑了半天,“多亏了陛下昨夜留宿娘娘这里。外面都在传,陛下是因为娘娘捐了银钱,昨夜才会临幸娘娘,她们一个个为了能趁机得陛下垂怜,铆足了劲地加价,差点为此打了起来。”
阮姝颦蹙着翻开册子,孙云燕掏了二十万两的腰包,宋云裳的十八万两紧随其后,如她所料,垫底的是几个宝林,只有两三千两。
看得出,世家是真的有钱,远远超过几个京都有名的富商,钱的来路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片刻后,阮姝心中感慨一番,忽地若有所思地拿着册子笑出声来。
“娘娘笑什么?”如珠好奇地问道。
阮姝摆了摆手,“没什么,突然觉得这件事特别有趣!”
“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