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楼岩峰又说了一遍,“快去。”
楼岩峰为难地站在原地,直到看见裴楚却朝他微微点头这才转身出去。
谢宜修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最后医生还是同意了他出院的要求。
离开前,谢宜修来到浔音的病房。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仪器工作的声音。
浔音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已经取下,露出精致清丽的脸庞,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仿若只是睡着了一般。
谢宜修耳边仿佛又传来了那天救护车鸣笛的声音……
那时,他的手里都是血,项链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医生匆忙地换着血袋,此刻,他只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不管等下手术是什么结果,都要说她死了。”
医生诧异的表情犹在眼前,他还是重复:“说她死了,这是配合警方的工作。”
他是一个警察,他的肩上还有无数人的安全,浔音的出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可这又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契机呢?
ru的目的就是击垮他,可是能有什么比浔音的死去更能给他打击呢?
但是那一刻他忽然很痛恨自己,她生死未卜,而他竟然冷静得像个怪物。
谢宜修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就像那最煎熬的12个小时里一样,是的,她没有脑死亡,却依旧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那是他这一辈子最漫长的一夜。
“浔音……”
那天的记忆似乎已经很遥远了,但好像又在眼前,她的手在他掌心轻颤,脑电波波动发出的声音竟似他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
她平安了,哪怕现在还没有醒。
那12个小时里,他不敢想如果她死了,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他将要如何?那个假设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寸一寸地割开他的心口。
他想,他可以忍受身边没有叶浔音,但却不能忍受这个世界上没有叶浔音。
“宜修?”从食堂回来的叶妈妈有些诧异地站在门口。
叶妈妈昨晚知道了女儿的真实情况,脸上的憔悴遮都遮不住,但心底总算松了口气,精神也比前些天好了很多。
谢宜修放下浔音的手,起身站起来,“阿姨,”他低垂着眉眼,“之前没有和您说实情,是我不好。”
叶妈妈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还是朝他笑了笑,“不怪你,阿音没事就好,你受伤了?”她看了眼他脸上手上的绷带。
“不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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