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让她一身胜雪纯洁的毛皮再也不要染上污点。
看着姚瑶在烈火里挣扎,又绝望又骇人,连我一个男人都不忍直视的惨状,姚夕竟然能平静地面对着整个过程。
我很开心,我觉得姚夕已经蜕变了。再也,不会被任何悲伤所压倒了。
按着腹部贯穿的枪伤,我想……就算我死了,她也不再会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了吧。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在雪地里,所有的温度几乎都是籍着彼此的鲜血涌溢的热能。
我觉得我能撑下去,因为我还牵挂着她。她却不愿为我撑下去,因为她牵挂的人不是我……
所以我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竟然会选那样的方式来牺牲。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了,还徒增她那么多年的悲伤……
诶?不对啊!
我得去申述。
我说我本来就受了致命伤,我已经撑不下去了——这不能算自杀的!可以不要再罚我刷马桶了么?
我还有女儿,还要帮她洗脸梳头换衣服,整天刷马桶她都不让我碰她!
天使不说话。
唉。
今天我坐在姚夕身边的窗台上,看她给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擦灰尘。
她在成衣店的旁边开了一个小小的咖啡吧,只有一台咖啡机,却有很多很多的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咖啡豆。
但她只喝美式,看心情的,偶尔加一点点肉桂粉。
那是我最喜欢的,奇葩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围着咖啡机的香气转,偶尔在杯中吹起一丝涟漪。我用最近的距离打量着她恬静的眼角眉梢,看到她坐在高脚凳上,一边品咖啡,一边发呆。
“爸爸,你这个样子很猥琐唉,像偷窥狂一样。”等等透明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说,我只是很想念你妈妈。
“她知道你在这儿么?”
我摇头:“应该不知道吧。”
“我也觉得她不知道……死都死了还来打扰她。我要是妈妈,一定用吸尘器把你吸进去……”
我看了看等等,又看了看正在被姚夕追着打的儿子。
我无奈地说,等等,你确定你真是我女儿么?不是韩千洛隔空撒的野种吧?
“爸爸,你太严肃了。一点都不快乐,我不想变成你那样的人。”
我说,呵呵呵,你还是想想看想变成什么样的鬼吧。
小岛有时会受台风侵袭,我站在窗子外面的话很容易被吹跑,所以很不好意思地坐在姚夕的店里,看着她忙里忙外地收拾东西。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她爬上阁楼去收衣服,淋了个透心,回来就发烧了。
我坐在她床前,虽然飘的比走路快,但始终无法为她做任何事。
她发着烧,一直在叫韩千洛。
我说等等你在这儿看着你妈妈,爸爸去喊人。
“别去了,上回被人家贴了一张符,这次可别被淋一身黑狗血啊。”
等等拄着下巴,在小木马上晃荡着。
“你是……谁呀?”睡眼惺忪的韩念爬起来,木讷地站在木马前。
“你能看到我?”等等诧异地问。
我恍然大悟,很多人都说,小孩子是经常能看到灵魂的。
我说等等,我们走吧,被人发现很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