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小道们下意识反驳。
“胡说?封蝉参加斋醮大会回到洞府时是个什么鸟样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张圣行给了上清宫颜面,反倒成全了野鸳鸯的颠倒是非。”
当初扶光回宫只道师尊被虚怀子谋害,封蝉为了救自己也身受重伤,她极尽全力将他塑造成一个大英雄。
而封蝉自此闭关,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段时日来,小弟子们对扶光的所作所为暗中产生了怀疑,但谁也没有想过掌门会做出“养妖为患”这种有辱师门的事来。
“我们不会听信你的三言两语!”
“不错,青螟师兄,这妖女在混淆黑白!”
他们义愤填膺,青螟却迟疑着拦住了人。
能知道张天师真名姓者,必定参加了上次的斋醮大会,她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道长神色微动:“你有什么证据?”
纪姣姣垂眸略一思忖,掏出那颗人牲妖丹,混黑的妖力盘旋在丹珠四周,与他们捉拿的妖物所散发的力量如出一辙,而被这股邪气包裹着的正是上清宫若有若无的玄力。
它们交织、抵触,却又拼死缠绕。
那是扶光为封蝉炼化时融入的术法。
抽气声此起彼伏。
但凡是上清宫的弟子都能感受到掌门的气息,显而易见,这颗人牲妖丹属于封蝉,而扶光,就是施术者。
“封蝉被妖力反噬,经络寸断,为了苟活亲手杀了你们掌门,汲取她的玄力来灌养五脏六腑,奈何与妖力相冲,爆体而亡。颠公颠婆狗咬狗,而你、你、你——”纪姣姣一个个点过去,“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他们爱情py中的一环。”
青螟的脸色从震惊的惨白转为愤怒的熨红,他捏起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深吸口气怒目瞪向袁庶。
“袁大人,这就是您和掌门所谓的大事?这就是您身为州牧却拿百姓饲妖的目的?!”
“放肆!扶光真人骗你们与本官何干?”袁庶被指着鼻子骂还要摆谱,他踉跄扶着马车站起身,“你们掌门杀人、养妖、取丹的事传出去,上清宫的百年清誉就要毁于一旦!”
这话让道人们面色惊变。
他喘了口气,恩赐般强作镇定,昂首道:“青螟道长不妨好好想清楚,今夜只要杀了这个妖女,风言风语就不会传出去……你得了掌门戒,就是新任掌门!本官还会赏赐黄金千两,保你们将来平步青云。一举两得,乃天大的好事。”
不得不说,袁庶很会鼓动人心。
“闭嘴!”青螟没有受到诱惑,他虽算不上什么有名号的人物,但上清宫是他的底线,绝不允许有人背出师门陷入泥潭。
“一群冥顽不灵的牛鼻子道士!”袁庶一怒胸口就火烧火燎的疼,心知在这么多人面前跑不了,不如——
他突然扑上板车,撕去坛上的封口符箓,将它们全都扫落在地。
哐啷。
哐啷。
碎裂响起,四周顿陷入一片黑暗,飞沙走石,伸手不见五指。
纪姣姣连忙退身,落符为圈,桃木剑横抵身前,阻挡袭来的妖风:“钱柠,快过来!”
钱柠连滚带爬,可妖物天生就有感知“惊恐”的嗅觉,没有任何术法修为又惶恐不安的人就是最“美味”的载体。
妖风肆虐着撞翻板车,直挺挺朝着她扑来。
这耳边鼓噪的尖叫和眼中憧憧妖影重合,钱柠当场吓得腿都软了。
那瞬,一道黑影将她撞开,血腥味刹那涌现。
钱柠狼狈的滚了两圈才发现,救了她的也是一道妖影,如同野兽的站立却魁梧高大的难以直视,它面容狰狞,毛发散乱,血水正顺着破碎的布条一滴滴淌下。
它转过头来,眸闪幽光,好似下一秒就会尊崇天性将生人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