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纪姣姣也知道这玲珑宝塔外阳内阴,绝非凡物。
象牙金石雕梁画栋,明光之下散发神圣光芒,而玉石珠沙却是镇魂之物,纳日月精华,转碎灵为阴气。
与其说是个法器,不如说是个鬼器,而且还是个适合老鬼休养的鬼器。
谢偃温声:“你的‘炼丹炉’碎了,本王只好寻个小玩意儿送给你。”
纪姣姣看那鬼物在塔中上蹿下跳很喜欢这新窝:“哪是送我,明明是给这老鬼的!”
“本王不愿它总是借你的身体来‘修行’。”
别说是个男鬼,就是女鬼也不行!
自从敕魂炉碎裂后,这老鬼王“住”进了妖气禁制,但始终是在纪姣姣的身体上,这让谢偃心梗了许久。
来!寄居蟹赶紧挪窝!
纪姣姣眼睛汪亮:“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玄阳鬼母塔。”谢偃晃动宝塔,碎珠砂砾流动在十八层精雕细琢的塔楼中,如川水、如时光、熠熠生辉,似能引人幻觉,“这也是本王去定阳的目的。”
纪姣姣回过神:“你拿什么交换的?该不是陶乐儿说的……”
谢偃安抚地摁住她的手:“定阳郡主的母亲是先皇在位时的朝云公主,下嫁忠勇伯后入驻禹州,她请本王走一趟的确有事相求。太子东征雷厉风行,又借大捷将两州兵马从谢璟渊手中卸下,她担心下伯府会被发难,所以想给自己谋条出路。”
“求本王庇护,用定阳郡主的联姻换取猿尾山的开采权。”
谢偃一边说,一边有意偷偷观察纪姣姣的神色。
“本王拒绝了,御王妃已有人选,与其忙着讨本王欢心,不如想想如何讨‘小王妃’的欢心,”男人勾了勾纪姣姣的下巴,“朝云母族曾以通巫之名驻守西天堑还出力帮助天师府的成立,玄阳鬼母塔乃是第一任天师炼制送予巫氏,奈何族群式微,宝塔只受供奉安养。”
谢偃的指腹轻柔摩梭着她的红唇:“所以朝云公主送上宝物,作为你我指婚的贺礼,喜欢吗?”
“喜欢。”纪姣姣老实承认,她爱不释手抱着宝塔,一脸心疼,“供奉鬼器也太暴殄天物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见天日!!!”
她忍不了!
天师府初代目斩妖除魔炼制的大宝贝,就是张圣行见了也要羡慕嫉妒恨吧!
纪姣姣严重怀疑,谢偃就是知道了这个玩意才特地跑到禹州去“抢”来的。
男人捧着小姑娘的脸,狭长凤眸被阳光照耀,波光粼粼:“姣姣,讨赏。”
“……”
纪姣姣拉下谢偃的衣襟,踮起脚,亲了亲他脸颊。
只是自己先红了耳朵。
“小姐!小姐……呀!”荷叶刚跑到门口就看到自家小姐摁着御王要亲亲,她又羞又窘连忙捂住眼,“奴婢什么也没看到!太子妃、太子妃让奴婢来请二位去前厅……”
“……”
纪姣姣面红耳赤,谢偃反而神清气爽,朗笑着将她带了出去。
直到夕阳西下。
皇亲贵胄们才谈笑风生的出府。
这头的马车刚离开,那头一匹骏马就飞驰而来。
是纪渊。
他今儿个恰好去京畿营和纪明皓商量从州营出调人马,重新安排禁卫的事,忙里得知皇太子赐婚,就风尘仆仆往家赶。
老侯爷双脚一着地,就看到满院堆不下的聘礼,拳头是松了捏,捏了松。
好个御王!
竟然趁他忙,偷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