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王好着急,陛下圣体入陵的时候,您也很着急吧。”
纪姣姣云淡风轻,暗指下葬日行刺事件,她其实挺意外谢璟渊居然会沉不住气,选择在大祭上贸然动手。
太子似也被点醒:“谢璟渊!难道那些刺客也是你的安排?是你和林遥串通一气险些害死太子妃!”
林遥借机重伤夏莳依令她再也不能生育。
谢璟渊冷笑:“林遥是皇兄自己招惹上的,与旁人何干?倒是你——将父皇的圣体藏到了哪里,又有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
薛砚讪讽帮腔:“不若就由我等将陵墓寸土寸灰的翻过来,总能找着蛛丝马迹。”
“不必大费周章,”纪姣姣昂首,“陛下受妖物侵蚀,下葬前已经化成血水,入陵的不过是一副空棺材,太子命宫中三缄其口是为保全皇族颜面罢了。”
“不可能!”谢璟渊当然不信。
“太子一路斩妖救人,自然浑身是血,他不得不对陛下的死保持缄默,又心存歉疚无法宣之于口,没想到有人抓个自以为是的把柄就想把东宫赶下台来。”纪姣姣的话似乎解释了谢璟泽方才所有的失态和惶恐。
她对上渊王探究的目光,如法炮制,步步紧逼。
“使用返魂香‘起死回生’,用一具尸体冒充帝王,添上几句大逆不道的话,演一出死不瞑目清君侧。戏是好戏,但别忘了那天晚上御王也在场,天下人是信你,还是信御王?!”
谢璟渊冷眸森然,从嗓子里发出佞笑:“皇叔一心帮衬太子,为他欺君扯谎根本不奇怪!今日就算没有陛下的圣体你们也难逃众臣的口诛笔伐!”
事到如今,谁也不可能退步。
谢璟渊朝薛砚使了个眼色,薛校尉打马振臂:“众军,为九五之尊诛杀大逆不道的叛贼,你们全都赏金百两!”
“真是油盐不进!”
纪姣姣啐了口,可还没等她动手,那些刚才还在山呼海唤要给九五之尊报仇的京畿兵卒,突然拔刀相向,反手包围住了薛家一众同僚ntu和谢璟渊。
薛砚大惊:“反了!你们到底听命于谁!”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些人可都是他临行前亲自点的花名册,都是薛家一口粮一口银养出来的“私兵”,怎么会倒戈相向?!
不远处,朗声传来。
“京畿营或许还有听命于薛校尉的,但这支兵马,”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姿态睥睨,不怒自威,“只会听命本王。”
谢偃跃马林间,幽深瞳眸中隐隐藏着肃杀之气。
不可否认,他的出现让一直情绪紧绷的武安侯都恍然松了口气。
薛砚定睛看去,才发现那些金羽盔甲下的脸庞如此陌生,他恍然大悟:“……云麾卫,这些都是云麾卫!”
谢偃是什么时候将兵马调换的?!
谢璟渊也瞠目:“御王,私换京畿禁卫乃是重罪!”
谢偃不以为意:“学某些人的小把戏罢了。”
他面色骤然紧敛,金穗马鞭虚抽,面向太子:“工部以下四司,各郎中六人,员外郎五人,主事五人及经承十一人,还有陵寝事务衙门和下放的承接馆工匠、运司等,共计五百六十二人全都捉拿归案,就陵寝内置黑火药一事交由大理石勘察!”
他的每一个字都让谢璟渊的脸白上一分。
皇陵爆炸是因为工部在修建时出了“内贼”,从上到下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只是谢璟渊没料到,谢偃的速度那么快,就好像提前张开的渔网,就等这一刻的收剿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