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发生多少事,不管持有怎样的心情,有效率的男人都不会让人失望。
当季颖在司机的陪同下顺利逛完附近,将晚饭的材料搬回新窝的时候,房间已变得焕然一新,让她开心地东摸西看了一阵:物品已被有条有理地摆放整齐,花瓶亦插上了不易长虫的纸花,桌布上还套了层干净的塑料台布,已有点“窝”的感觉了。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由于东西的堆积不足而造成的空荡感,无人的时候或许会有寂寞的感觉,可现在被三个大男人这么一站,没嫌拥挤已是不错。
“那么,谁做饭?”季颖耸了耸肩,没有期待地看着元元,嘴角微抽,认识他这么久,能抱以希望的仅仅只是和他站在统一战线。她可不是勤快的主儿,但更不想以身试胆去品尝元那鬼见愁的手艺,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看上去就很居家的幸村真如看上去的那样,可以烧得一手好菜。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家有事,先回去了。”元元看了看表,六点半,肚子正饿,可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莫过于幸村和季颖在一起的画面。
“这么突然?”
“老爷子在床上躺着,他年纪大了也没别的牵挂,就是担心我。毕竟他只我一个孙子,现在这时候,多陪陪也是好的。”元元叹了口气,学季颖说了句半真不假的话。那个对自己充满愧疚的老人是疼爱他的,所以没品尝过他不周的元元对他有份敬重,只是回不回去吃饭和这并没有太大关系。都打算抛下他不管了,又何苦计较这点时间,但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借口。
“有意思么?”一语双关。
“聊甚于无,你当我自私好了。晚餐不想做就和幸村君一起出去吃,帐算我的。”
季颖没应声,没答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元元回避的脸。
尴尬的沉默开始弥漫,幸村始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发表任何意见,任里面传出淅沥哗啦的声音回荡在寂地无声的房间,让气氛更显不安。
元元刻意回避她的逼视,插在裤袋里的手慢慢地捏成了拳。就在以为这份沉默要蔓延到世界尽头的时候,一直被他们无视的司机终于承受不住,丢下句“少爷,我去备车”,就抱着一头雾水的脑袋从这诡异的不安中落荒而逃,也给了他一个转身离开的台阶。
“有什么需要就给我电话。”再没一点犹豫,甚至在她回答之前,就已大步向外,逃跑似得眨眼就没了影。
“抱歉,美人,我去送下元元。怕寂寞的话,可以call你家真田或者是丸井小猪解解闷,联络联络感情。”季颖回头眨了下眼,就一溜烟地逃了出去。
幸村载着淡淡的笑容,在原地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电视机里喧闹的场面没有为这个房间增添一份暖意,仅仅只是寂寞地唱着独角戏,在这美丽的身影后。
谁人弄月,对影成三,心事谁知晓,尤是夜,空寂寥。
“站住!”简单两个字,却比任何手段都有效地止住了元元前行的脚步。他站定身子,全不似刚才的仓皇与无措,只是平静地站着,没有回头。
停车场内的安静则有些流转的默契。季颖没太多废话,直奔主题地走到他面前,竖起食指戳了戳他的前胸:“说,到底怎么了?”
“……”
“出了什么事?”
“……幸村他,都知道了。”
“知道?”
“恩,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元元低头看着她的脸,声音有些低,并非很有条理地将他和幸村所谈的一切说了出来。
这世界上总会有些意外发生,就像季颖在付出一切后,得到的是她母亲自以为是的给予,从而将她的性格决定性地转到了扭曲和偏激一样。在她放弃被别人对她彻底理解完全信任的时候,幸村带着他所有默然的知道,悄悄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没有参与任何一件事,他偶尔也还会被她戏弄,但更是常常陪她度过最难熬的时刻,为她送去连自己也做不到的力量。原来,是因为他比他更懂她。元元的口气里有些自己都感觉不到的不甘心,陪季颖一路走来的人是他,可为什么竟会不如一个刚过十四,和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超过一个礼拜的小P孩?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你,甚至无法判断这是好还是坏。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但我忘不了他的犀利,每个都正中靶心,让我想不记住都不行!”
听着这些,季颖的表情却很平和,要说惊讶也仅仅只有一秒。她反过去握住元元不停渗着冷汗的手,眼底的情绪变化万千,最后化为淡淡的一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