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亲和弟弟这里问不到有用的讯息,桑柔又去找薛毅,不为呷那几两醋意,只为弄个明白,人去了哪里,若不便告知于她,那把意思透露出来,她也就不再多问了。
薛毅这回也犯难了。
那夜世子神色匆匆地去了趟茅房,回来之后,只对他说要出外办些事,办得差不多了,自然就会回,叫他稳重些,守在桑家便可,其余的不要多问。
世子神色不算太好,但也说不得差,但就是给人感觉怪怪的,薛毅忧心忡忡,又不能问,如今桑柔主动来问,正好一吐为快。
桑柔这时神色也有点怪了:“你说他和一名胡商交谈甚欢?”
“也不算多欢,但尚属能聊。”能让晋擎愿意多聊几句的人,也不多,更遑论从异域来的。
有些话,薛毅不知当说不当说,可不说,憋在心里,更难受。
桑柔一个字:“说。”
薛毅反复斟酌,想来想去,试图以最严谨的措辞,可最终也只能这样形容:“属下看世子那样,有一瞬间竟有种仿佛被下了降头的感觉。”
晋擎被下降头?
桑柔忍不住笑了,说谁被下降头,她都信,唯独晋擎,怎么可能。
像是在印证桑柔的想法,当晚,被所有人记挂的晋世子终于露脸了,人依旧风姿隽秀,一身清辉和傲气,皎皎湛然,叫人望之倾心。
一看就不是能被人下降头的样子。
但桑柔仍是经不住地多看了几眼,目光转开没多久,又挪回到男人身上,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晋擎自然也感受到了,心道难不成这就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还未发功,威力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他捏过桑柔的手,在桑柔开口之前,先问这两日府里的情况,一切可好,可有人惹她不快。
最有可能惹她不快的大伯父已经没能力惹她不快,是以,她在这个家里过得还算畅快。
但桑柔显然不能这么答,毕竟她的娘家,之于她而言,不管怎样都是好的。
桑柔反问:“世子这两日过得如何?”
“还行。”晋擎不走心地回着,忽而把桑柔的手拉向自己,指着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地问,“你帮我瞧瞧,我这眼睛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在里面?”
桑柔一头雾水,被男人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不由心脏猛地一跳:“有什么?”
眼睛没瞎没肿,看着还好啊。
男人轻声道:“有你。”
桑柔:“”
一刹那似窒息般的沉默过后。晋擎再接再厉,又从怀里变出一朵纯金打造,璀璨夺目的戒子往桑柔纤细的长指上戴。
不大不小,竟是刚刚好。
金色配她,也是极美的。晋擎自己看着也很满意,两日的工夫,没白费,瞧,这女子已经被他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你戴上我送你的戒子,你这个人,也算是彻底被我套牢了。”胡商别的话,晋擎只听个七八,唯独这句,牢牢记在心里,百遍千遍的反复演练,于是,张口即来。
感觉已经胜券在握的男人捧着女子白皙光洁的脸蛋猛亲了好几口。
看,她温顺得像只小羊羔,折服在他怀里,任由他索取,软得不可思议。
桑柔这时候脑子仍是懵的,男人又亲又抱地,一度让她找不到北。
这戒子乃外域玩意,瞧着确实很美,桑柔本身也喜金,因为金最保值,可此时此刻,她却有种异常不真实的感觉,使得她不得不推翻自己先前的想法,再重新论证。
待到男人亲够了,面上尽是春风得意的光华,桑柔方才有了反应,小心翼翼地觑着男人,轻轻柔柔道:“世子,你若被不干净的晦物附了身,迫不得已地做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儿,那你就眨眨眼,眨一下两下都行,我懂的。”
晋擎嘴角的笑意僵住,眼眸微眯:“你什么意思?”
这才有点像他了,桑柔胆子大了点,一手还戴着戒子,一手抚上男人脸庞,满目担忧:“世子,我的眼里也有你的,可却不知我如今看到的你,还是不是我心里以为的那个你。”
“世子,你清醒点。”
“月色虽美,可如今天亮了,该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