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喝粥的这一会,同一桌的这群人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顾千屿说喝粥那就是只喝粥,转到面前的秃黄油、香酥牛排和松鼠鳜鱼他是碰都不碰一下,直到沈妤妤都有点看不过去的给他夹了几筷子稍微清淡的菜后,他才配着菜喝粥。
这副做派,让同桌的人都不太确定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传闻中的人。
不是说顾千屿不近女色做事狠辣吗?狠辣倒是看的出来一点,但是不近女色……
这顿饭吃得一群人心思各异,有了顾千屿在,根本就没有人敢来欺负沈妤妤,那些老总为了避嫌连找她说话都要隔着郭威呈才行。
晚上十点左右,这场杀青宴才正式结束。
沈妤妤订的是第二天早上的机票,也就是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她的新假期就开始了-
女演员们下楼都受到了裘仁的安排,只有沈妤妤他没管,反正顾总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
从酒店出来,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刹那,沈妤妤难以自制地深呼吸。
“里面酒味太重了,还是外面舒服。”她伸了个懒腰。
顾千屿站在她身边,眸光温和地看着她,“你不喜欢酒味?”
沈妤妤难得有兴致走在路边的白线上,低着头认真地踩着。闻言她思索了一下,说:“也不是完全不喜欢,适当吧。我比较喜欢自己酿的桂花酒和米酒,做酒酿圆子是很香的。”她回头看了眼,脸上多了抹小狐狸般狡黠的笑,“酒酿圆子加点蜂蜜特别甜,酒香能飘出去很远,你想吃吗?”
顾千屿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
两人不是第一次在夜晚前后走了,沈妤妤要是在你面前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的时候,那就是把你当做自己人。以前她就喜欢走御花园花坛边上的高檐,现在还是一样,喜欢走白线。
顾千屿惊喜于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刚想上前走她身边,却见沈妤妤脸色一变。
“我就知道你对酒还有想法。”沈妤妤环胸盯着他,严肃道:“你自己的胃是什么样不知道吗?别想着吃酒酿圆子,乖乖喝粥吧。”
顾千屿:“……”
说真的有些冤枉,他只是在沈妤妤问的时候没过脑子就回答了,怎么想到还会被倒打一耙。
被沈妤妤直勾勾地盯着,他也只能是无奈点头,“知道了沈老师,我不吃了。”
他就是想用刚才杀青宴的工作人员对她的称呼来调侃一下她,没想到沈妤妤竟是红了脸。沈老师这样的称呼从顾千屿口中说出来,总觉得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暧昧感。
沈妤妤耳朵一痒,迅速地转过头,故作镇定地催促道:“快点走。”
顾千屿看着她粉红的脸颊,快步追了上去。
……
这条路上车少人也不多,路边种了好几排的槐树,所以空气很好。
沈妤妤已经很久没有在城市里感受到这种悠闲了。
走到一片湖边的时候,她突然转头问:“你有没有练过?”
“嗯?”顾千屿不明所以的样子,“练过什么。”
沈妤妤眯着眼睛盯着他,“武术。”
顾千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暴露了这些,不知道她的意图,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问:“为什么这么问,小的时候学过一点跆拳道。”
湖边的空气带着点淡淡的水汽味,沈妤妤轻笑,“你刚才抓住张总用的是跆拳道?我觉得不太像,倒是和我师父教我的武术有点像。”
师父这两个字,让顾千屿的心徒然跳快了两下。
他知道师父这两个字说的是他,因为在那个时代除了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教过她武术,她的功夫都是他每天按时按点教出来的。只是他也没想到对“外人”沈妤妤竟然会以师父这样的称呼来称呼他,他还以为在他心里只有那位教她厨艺的才是师父。
顾千屿强行按捺住飞快跳动的心,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妤妤在心里憋着笑,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
“我师父啊——”她拖着长音,在顾千屿都快控制不住表情的时候才道:“他是个很英勇很俊朗的人,京都十个姑娘有九个愿意在月花节给他送花,当然他的武功在军营也是数一数二的。”
顾千屿眸光深沉,看着她的眼神深得都想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十个姑娘里,你也会给他送吗?”他的嗓音还是温和的,细听却紧绷着。
不知道的人可能觉得他在吃醋,只有沈妤妤能明白他语气中的急切。
沈妤妤背光而站,顾千屿不怎么看得清她的表情,却还是被她眼中的光亮烫得心里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