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为他们操心,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要做的是多活几年,好看他们子孙满堂,咱们享福就好,想太多是自寻烦恼。」吃得好、睡得着便是人生美好了,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生性豁达的上官月从不为小事烦心,笑是一天,哭也是一夭,为何要为难自己呢!
因此她养出的孩子是笑脸娃娃,整天笑嘻嘻的,像个讨人喜爱的福娃,讨得许多人喜欢,她一笑,所有人就跟着笑,笑口常开。
「你说得倒轻松,子孙满堂,没有儿子哪来的孙,我现在连儿子都快没了。」债呀!债呀!还不了,儿子再不清醒,她都要愁白了发。
看百里兮云愁容满面,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上官月反而哈哈大笑。「早种苦瓜、晚种苦瓜,你天生一张苦瓜脸。其实呀!烦恼都是自己寻来的,庸人自扰之。我女儿虽然时不时闯祸,可每回一闯祸就召福来,所以你有什么好不安心的,有我家的宝贝金疙瘩在,你儿子绝对没事。」
她只有一点点担忧,女儿七天粒米未进了,她的身子骨不知撑不撑得住,当娘的还是小小心疼。
知晓墨家刚寻回的长子「过世」的消息的确叫人震惊,他们夫妻俩连夜从霍家堡赶来,看到躺在棺材里的孩子,眼泪没忍住就往下滑。
都是姓墨的错,纳了个糟心的妾,正妻、嫡子被逼得走投无路,她一个火大就出拳了。
后来好姊妹才私下告诉她,孩子还没死,只是他命格犯煞,骗过老天后自会苏醒,害她白哭了一场。
墨之默更该揍,等她逮到了机会,肯定让他哭爹喊娘,大叫「女侠饶命」。
「真的?」百里兮云惊喜地睁目。
「你看我都敢放她四处溜达了,还问什么真不真。不过缘分这玩意儿真是妙,有缘的人怎么都会走在一块,咱们两家的孩子是天定姻缘,萍水相逢也会看上眼。」唉!女大不中留,得让她爹把嫁妆准备好,宝贝金疙瘩要嫁人了。
百里兮云想笑,却又皱起眉,朝摆在厅堂的棺木看了一眼。「快天亮了。」
头七过后便是出殡,她真让儿子下葬不成?
「别发愁,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和你家那口子怎么了,是和、是离?」他俩之间怪怪的,不像夫妻,倒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仇人,眼神都没扔给对方一个。
说到丈夫,百里兮云表情一僵。「我对他没有任何指望了,得过且过,好在孩子已长大了,等你家金疙瘩嫁进来,我就等着抱孙,你别来跟我抢,叫清归生十个、八个孙子给你玩。」
莫清归,霍天纲和上官月的义子。
「啧!才说你古板,一成不变的老古董,这会儿倒是成了能言善道的三姑六婆,孩子是生来玩的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要是放不下就别勉强,女人的心伤不着。
灵堂的另一边坐的是两位家主,一个是喝着小酒配红烧肉的霍天纲,一个是品茶吃野菜饼的墨之默,两个男人倒没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能聊两句,闲话家常。
只是看到墨之默左眼的黑眼圈,还是挺逗趣的,叫人嘴角往上翘。
突地,鸡鸣了。
喔‐‐喔‐‐喔‐‐
「孩子……孩子还没回来……」
上官月连忙抱住不安的百里兮云。「别慌、别慌,再等一卜……」
话还没说完,杀鸡似的叫声让人心口一惊。
「诈……诈尸了!少主诈尸了!他……他坐起来了,快……快请法师,诈尸了……
诈尸?
两对父母马上来到棺木前,只看到坐起又倒下的墨西极睁开幽深眸子,他一手捉着棺木边缘撑起上身,再一次坐得直挺挺。
「娘,我回来了。」终于。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百里兮云频频拭泪,觉得什么都好,连相看两相厌的丈夫都顺眼。
「你……你诈尸?」墨之默的反应是震惊,以为长子尸变,惊恐地直往后退,还拉着亲家一起退。
「我没死。」躺了七天,身体有些僵硬,墨西极动了动手脚才慢慢悠悠的从棺木内爬出。「对了,小涵呢?」
「啊!还有宝贝金疙瘩。」
四人没有犹豫的奔向后堂。
四人?
为什么是四?应该五才对。
事实上,墨之默根本没有动,他几乎是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长子「死而复生」,死去七天的人还能活过来?
「小涵……」
「涵儿?」
「宝贝金疙瘩……咦!怎么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