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岭南王府正好相反,看到自家郡主归来是欣喜若狂,杀鸡宰羊摆满一桌她爱吃的菜肴,爱屋及乌也对郡马爷殷勤款待,简直把小俩口服侍得无微不至,有如真正回到家。
京城的岭南王府中皆是当年夺嫡之乱中伤残的将士,有的少一只眼、有的耳朵没了,断腿少臂,还有他们的家眷和遗孤,轩辕胜天自认养得起,便接到府里。
物换星移,都过了十余年仍忠心耿耿,替王爷、王妃守住岭南王府,皇上也不会动他们,因为他们也曾经拥护皇上为帝,地位不高却功绩在身,动了他们便是寒了将士的心,皇上是聪明人,留着他们更显仁德。
轩辕青痕带着夫婿进了宗人府,却没像她本人说的那么受欢迎。
淳亲王来不及逃跑,吓坏了,「你……你别过来,妖孽退去,快退……」这祖宗怎么又来了,嫌他日子过得太清闲吗?
「叔公,你太伤小青痕的心了,我从汝南一路披星戴月来看你,你不仅不欢喜还没个好脸色,叫人心都碎了。」捧心喊疼的轩辕青痕一副委屈样。
女煞星不请自来,谁人拦得住她。
「少在那装模做样了,你这丫头贼得很,我可不信你嘴巴说出的话。」惯会骗人,一张小嘴甜得很,把人糊弄得晕头转向,让人傻呼呼的跟着她做了不少荒唐事。
「叔公,我嫁人了,你看看我相公是不是一表人才,彷佛那天上的仙人儿。」轩辕青痕自吹自擂,毫不见外地拿起放在桌上的卷宗翻了翻,看看这些年皇家子弟又干了什么蠢事。
宗人府专管皇家婚丧喜庆,谁死了,谁家添人了,谁又犯事了,立妃袭爵上封号,举凡皇家的事都交给宗人府来管。
淳亲王为人公正又不徇私,同时是皇上和轩辕胜天的亲王叔,是掌理宗人府的不二人选,他与先帝是兄弟,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夺嫡之争他不介入,不偏不倚地记录皇家二、三事,德高望重。
「汝南王世子?」缩到角落书架边,头发全白的淳亲王抚着垂至胸前的长须,目带审视,总算摆出了亲王的架式。
「在下南宫九离,见过淳亲王。」南宫九离神色自若地行子侄礼,不因对方打量的眼神而慌张。
「长得还算能入目,可惜是个活不长的。」美女他看多了,乍看一张绝世美颜,他也就眯了眯眼,不有所动。
「叔公你相信外面传言?」轩辕青痕俏皮的一眨眼,没大没小的往桌上一坐,跷起了腿。
「下来下来,礼节都学到哪儿去了?」淳亲王抚须的手一顿,瞪着全无规矩的小辈,「你这丫头挑中的人必是人中龙凤,庸俗之辈你可看不上眼。」
果然是老了,跟不上这些孩子的多思善谋,小小年纪就学会装病,把皇上在内的人都耍得团团转。
「不敢当王爷的赞扬,蒙郡主青眼,共结连理,实则是在下之荣幸,得一如花美眷,吾心悦之。」脸皮越来越厚的南宫九离当下示爱,让轩辕青痕笑得甜蜜蜜,允许他往心窝里又进一步。
一点一滴,滴水穿石,人非草木,岂能不动心。
「别说了,这种话我老人家听得牙酸,你也别一口一个在下,一副有礼君子样,能和这丫头搅和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人,你也是心黑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同样地,舞刀弄剑的一身血腥味,他老远就闻到了。
「叔公,你这话我不爱听,我哪里坏了,分明是纯真善良又心美似皎月,亏我还给你带来岭南最醇的荔枝酒。」她最擅长投其所好,只要她有心,这些各有脾气的长辈她都能哄得服服帖帖。
「荔枝酒?」好酒的淳亲王眼神一变。
「上好的荔枝酒,去年刚酿好的,今年开封第一缸,那酒香呀!天下第一,让你一闻就受不了。」酒鬼的最爱,四戒整整偷喝了四大缸,醉死在酒窖里。
他一哼,「我不接受贿赂。」
「是孝敬你。」她笑得甜蜜的哄着人。
一听是孝敬,老人家严厉的神色转为温和,「还不送上来。」
「龙五。」
轩辕青痕一喊,一名黑衣男子抱着五斤重的罐子现身,他将酒往桌子一放,淳亲王的眼睛就盯着酒锣了。
「叔公,人家娶了我不能没名没分,被人笑话厚着脸皮贴上来,既然我都为人妇了,该添上去的添上去,我是汝南王世子妃,他是我的郡马,论理该在玉牒上记一笔,你总不能让我夫君有实无名吧!」
「去去去,别来烦我,以你的本事还怕搞不定。」寻他老人家开心,谁不知南岭郡主翻云覆云的手段过人,她只是不想费脑子,直接走捷径。
「所以我来搞定你呀!」她毫无遮掩的像成精的狐狸。
闻言的淳亲王吹胡子,抱起酒坛子不放手,一点也不嫌重,「去拿皇上的手谕来,我立即为你办。」
「叔公在说笑吧!要是有那么简单就不用找你了,皇伯父和我父王之间不太和谐。」
淳亲王眼皮动了动,似在闲聊的吐露一二秘辛,「近年来有个兰氏颇得皇上喜爱,不久前从贵人升为妃,此女有点邪门,举荐道士炼丹,皇上感觉长命百岁有望,能得道登仙。」
听到他的话,轩辕青痕和南宫九离同时颦眉,一和炼丹扯上关系,多半是回不了头。
不过对于他们管不了的事也不想插手,当前最重要的是落实两人夫妻名分,时机一到便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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