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眸,只觉得胸腔隐隐发疼,想说话,可每个字却仿佛都要经历重锤敲击才能完整吐出来:“那、那算了。。。。。。”
话音未落,卢婉婉清脆温和的声音又传入耳畔。
“但我不早就是他们夫妇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早就被他们记恨上了,也不差你这点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不是吗?”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如同一朵朵烟花炸响在心间,方才还觉得再次被世界抛弃了的程和玉,蓦然抬起头来,双眸亮晶晶的看向她。
那种目光太过明亮耀眼,卢婉婉不自觉受到了感染,眉眼也弯下来。
“既然没什么意见,叫声干娘听听?”
“干娘!”
同往常他一贯吊儿郎当不同,几乎是卢婉婉话音落下的瞬间,程和玉便脆生生喊出口,语气无比认真。
那嗓门之高,震得屋内的窗棂都微微颤了颤。
“干娘!干娘!干娘!”
“干娘!干娘干娘!”
一声接着一声,似乎要弥补自己从前缺失娘亲的许多年。
“。。。。。。”
等大夫再过来简单说了一番情况,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卢婉婉把人领回花间赋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彼时的张寡妇已经下工,同菀娘一起等她回来已经等的花都要谢了。
一看见卢婉婉带着个狼狈不堪、血刺呼啦的陌生小少年进来,她们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快步迎上来。
“乖乖!婉婉姐?你不是送兰娘去知府府衙门口集合了吗?怎么还捡回来个人?”
“瞧这年纪跟老二老三差不多大,娘?你这是又从哪儿捡回来个儿子回来?”张寡妇上上下下打量着程和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上心头。
“娘,这该不会是老二或者老三,他俩谁换了一张脸吧?没必要,咱们虽然被知府监视着,也没必要谨慎到这种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