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叫冷良到屋外,低声:“其实,还是有可能强行打通经脉的。”
冷良挑起半边眉毛:“神一样的功力,就可以。”沉默一会儿:“你是说,慕容?”
韩青道:“慕容不会出手,慕容当年肯放过帅望,已经是奇迹了。”
冷良看着他:“那么?”
韩青道:“废了他的功夫,你那儿有药物可以降低他的反抗能力。”即使被点了要穴,韦帅望身体里的内息,依旧会反抗,当然这反抗一定不成功,但以帅望现在的脆弱情况,这种反抗可能会伤了他自己。
冷良瞪着眼睛:“然后呢?”
你同我开玩笑吧?如果你怕伤到他,小心翼翼地废他的功夫,那你的功力怕也要大大受损,然后呢?你确定你有足够的余力打通他的经脉?韩青沉默一会儿:“也只得试试。总不能眼看他等死。”
冷良哈一声:“你要用两个人的命来试一个不可能?”
想了一会儿:“外一韦帅望活了,还得有人治好他所有内伤,那么,其实是二命换一命,这一命还不一定能换成?换成换不成,都保准废二个人?韩掌门,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退一万步说,万一能成,三个废人,在冷家山上怎么活下去?你们还有别的亲人啊!这么说吧,你总不能逼你师兄也去死吧?如果你这样救活了韦帅望,我相信他宁可死。”
韩青沉默一会儿:“明天我会支开我师兄…”
韩青听到脚步声,抬头,惊愕:“桑成?你怎么回来了?”
桑成顿时窘起来,有人吩咐我说谎,怎么办?我可不想骗我师父。又一想,不对,人家是让我对皇帝说谎,不关我师父的事。桑成道:“是这样,黑狼去找公主…”
韩青一摆手:“这边!”你声太大了,韦帅望等着芙瑶,吊着命呢,你千万别粉碎他的心。
桑成同韩青走远点:“黑狼去找公主,公主不肯来看韦帅望。”
韩青内心微凉,唔,真的不肯吗?转头看那个紧闭的房门,帅望错爱了人吗?
桑成道:“后来,我去劝公主,公主问我功力更强的人能不能救韦帅望,我说也许,公主就让黑狼假装绑架她
,让我同皇上说,她被黑狼破绑到冷家山看韦帅望了。所以,我同皇上说完,皇上就让我快来把芙瑶追回去,他说这事他先瞒着,但是,公主那么大人不见了,瞒不了多久的,还说,让师父你帮他个忙,尽快把芙瑶送回宫。”
韩青被桑成说糊涂了:“慢来,芙瑶呢?黑狼为什么绑她?”
桑成道:“芙瑶去慕容家了。”
韩青呆了一会儿,轻轻松口气:“噢!”谢天谢地。小公主能让慕容兄弟来替她说话,也许,也有本事请动慕容兄弟。这个可能性,可比他的那个可能性大多了。
韩青忍不住搓搓脸,象是要活动一下一直僵死的肌肉,其实是按住面孔上那个悲喜交加的表情,别扭曲得太过份,吓到这个老实徒弟。
韩青点点头,指指房间:“你进去看看帅望吧,我在外面呆一会儿。”
然后又叫住桑成:“告诉他公主随后就到,别惊到他。”
冬晨看到桑成,也松口气:“来,替我盯一会儿韦帅望,我看着他一天,眼都直了。看他的脸色如果不对,马上摸摸脉搏,他会告诉你他有什么地方不对,用眨眼的方式,眨几下是什么意思,墙上有对照表,四次表达一个字
,不要数错了。”
冬晨揉着眼睛出去了,天哪天哪,眼睛要瞎了。一整天坐在一边看着韦帅望,因为不管有什么事,韦帅望都没可能出声,所以,必须有人一整天盯住韦帅望,才能知道他是不是痛了痒了饿了渴了,尿床了还是有苍蝇落他手上了。(看文的同学,想象有只苍蝇落在你鼻子上,很痒很痒,但是你不能动,看看是啥感觉。另,忍不住摸鼻子的同学请举手)
冬晨在门口深呼吸,眺目远望,然后眼睛就湿了。
三个人在冷家山上追打笑闹的日子好象就在昨天,他的口才加上他师姐的打功,勉强足够对付韦帅望,忽然间他的两个朋友,一个瘫倒在床上,一个被囚禁十年。
冬晨靠墙坐下,热泪盈眶。
帅望在门里,不能动,可是强大的内力依旧让他清晰听到冷家良的话:“你要用两个人的命来换一个不可能吗?”
他听不到韩青说了什么,但是可以听到冷良的,韦帅望的医术医理不及冷良扎实,但是涉猎之广一点不差,听到这话,就想到韩青的提议是什么。
不能动,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帅望烦燥痛苦。可比起眼看着亲人要为自己去死,无力反对无力阻止,这种痛
苦还真不算什么。
桑成进来,虽然知道韦帅望受了重伤,可没想到帅望连眼睛都不能自由,听到动静,帅望睁开眼,直到桑成来到他面前,他的目光才慢慢垂到桑成脸上,全身上下,只有眼睛缓慢的运动证明他还活着。
桑成震惊地瞪着帅望。
帅望缓缓眨下眼睛,打个招呼,唉,你好,见到你真高兴,都轮流回来见我最后一面了?芙瑶呢?
桑成轻声:“我的天!”
帅望想笑,大师兄还是那么坦诚。当然脸上肌肉已经不配合韦帅望的灵魂了,精神肉体两分开,肉体啥毛病没有,只是输入端口接触不良,就象死了一样。惨的是输出端口良好,不住向大脑投诉,酸麻压痛冷热湿胀。精神不堪其扰。
桑成呆呆地:“你,别难过!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