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尧面对这样孩子一般提问的宋念,无奈地认识到自己还是硬不下心肠甩开她的手,他无奈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坚强从来不需要学,等你哭累了,能吃得下饭,也能睡的着,自然也就懂得坚强。”
他无奈:“你还是个小孩子。”
宋念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轻声喃喃:“我不喜欢长大,长大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季柏尧摸着她的脑袋瓜,望着远方:“没有人会喜欢。”
宋念感受着他轻柔的抚摸,心里突然酸涩不堪,她难受地紧紧拥住他,汲取最后的温暖:“你是对的,我真是个自私的人,我讨厌我自己,我一定是不够喜欢他,才会……”
她欲言又止,突然双手放开,大步后退,像是对自己发誓般对他大声说道:“我走了,我哭完了,我要去吃饭睡觉,我要去做一切大人该做的事。”
她抹去眼泪,故作坚强的表情惹人怜惜。
季柏尧看着这样的宋念,有种被打败的滋味,他也不好受,看她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去,他叫住她。
“宋念!”
她背影一僵,脚步停住。
“你为什么来找我?”
纤细的背影在夕阳里散发着花一样的忧伤,她犹如慢动作回放一般慢慢转身,目光踟蹰地看着他,往常璀璨生光的眼里如今只有暗淡。
她却哭着对他笑了:“因为……我是自私的宋念。”
我贪恋你的温暖,以为你不会给,可你还是好心地给了。
宋念望着身后的男人,知道自己终究没有爱错。
“你确实是我见过的最自私的姑娘。”季柏尧在夕阳下对她淡淡说。
宋念无言以对,很认真地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如果能让他记住,就算是做个最自私的姑娘,那又怎样。
季柏尧,我记住你了,你也,一定不要忘记我。
厉北到底还是走了,他走的时候很安详,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宋念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
追悼会那天,学院里相熟的学生老师还有远道而来的同门师兄弟,甚至连他已近八十的导师也来了,老人家神情悲凉,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惋惜自己这个最出色的徒弟走得如此的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只有老人自己能懂,宋念扶着导师,默默抹泪。
范初晴还是没有来,只是叫一个相熟的师妹带去了她的一束鲜花,宋念望着那束素白的鲜花,想起厉北和范初晴已经枯萎的爱情,她叹了口气,他们的爱情最美也就一瞬,最终的命运还是凋谢和枯萎。
宋念抬头望着墙上厉北的遗照,如斯笑容,已成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