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这已经弥足珍贵。
“暖暖。”他亲昵地唤她的小名,“我会等你,任何时候,请你都记住这点。”
梁暖把遇到白婉的事情简单地跟尹光年叙述了一遍,他鼓励她去试试,毕竟她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咖啡馆服务员。所以隔天,梁暖便打电话给白婉,表示愿意加入她的团队,白婉给她开了一个很不错的月薪,确定以后,梁暖回咖啡馆正式跟标哥提出辞职。
标哥自然知道自己这小笼子是关不住美丽的鸟的,梁暖要走是迟早的事,咖啡馆已经招到人手,所以大方地祝福梁暖前程似锦,让她有事没事多回来坐坐。梁暖自然答应,她很感谢标哥在她艰难的时候给了她一份工作,这份工作的意义甚至超过报酬本身,通过这份工作,她体会到了忙碌的满足感,甚至也是这份工作让她懂得了,不要看低任何平凡的劳动者,反而是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人,比如过去的自己,才应该为人不齿。
和白婉约好下星期去上班,梁暖便在家翻阅造型师相关的资料,心里好有个底。她完全不晓得,尹光年背着她,独自开车去了监狱。
尹光年一直和钱卓青有联系,梁起风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对于保外就医,就连狱医也在催,可梁起风就是不松口,钱卓青给梁起风做了那么多年的助手,哪会琢磨不出老板在顾虑什么,在又一次被他严词拒绝之后,他打电话给尹光年。
“老板应该是在等一句话,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等的人是你。”钱卓青在电话里斟酌接下来的话,“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他在等什么,这对你来说确实强人所难,但是就当骗骗他吧,好人做到底,让他尽快答应治疗才是最要紧的。”
尹光年在电话里并没有告诉钱卓青,就算他不打这通电话过来,他也是要去见梁起风的,有些话,该到开诚布公谈一谈的时候了。
梁起风的状况越发不好,头发几乎全白,瘦的不成人形,脸色是一种将死之人才会有的灰败,他揪心地望着眼前虚弱的老人,很担心梁暖会崩溃。
还未开口,梁起风就声嘶力竭地咳了好几声,嘴角甚至咳出了血丝,尹光年不用猜都知道,这个老人这段时间正在用超乎常人的毅力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梁起风哪会不懂他目光里的悲悯,笑了一下:“光年,你看到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但您仍然不同意保外就医。”
“我在等一个结果。”
梁起风虽然虚弱,眼睛却依旧铮亮有神,望着他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丝压迫,尹光年坦然以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来了,给您一个结果。”
梁起风不说话了,嘴角的微笑富有深意,这是两个同样聪明的男人之间的较量,尹光年心里很清楚,这个老人虽然走向衰败,骨子里却依旧强势狡猾,他终于不再卖弄可怜博取同情,也不再用“把暖暖当妹妹来照顾”这种幌子来搪塞他,他不惜大费周折把自己弄进监狱引他入局,无非是想要给宝贝女儿一个未来的可能性。
这是怎样一种沉重的父爱,尹光年不敢去掂量,此刻他心中并没有被人算计的不爽感,相反,他的内心只剩感叹感激。
而现在,该是最后摊牌的时候了。
他正襟危坐,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谦卑:“您苦心积虑制造我和暖暖相处的机会,您是对的,暖暖就是我生命里的另一半,我今天来,就是郑重请求您,同意把暖暖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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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梁起风扬了扬眉,似乎意外似乎又不,甚至隐晦地笑了:“卓青让你这么说的?”
“跟钱助没有任何关系。”尹光年语气异常坚决,“我今天确实是来劝说您去住院,但同时,也是来跟您坦白真心话的。如果您怀疑我的诚意,我只能说,我尹光年在感情上绝不是会将就的人,更不会一时冲动拿婚姻大事开玩笑,我想跟暖暖结婚过一辈子这个决定已经在我心里酝酿很久,至于一直开口不说,一是顾虑到当时暖暖身边有人,二,也是我认为自己在做了这些事后,没有跟她在一起的资格。”
梁起风微笑着,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光年,你今天来,想必终于想通了。”
“是的,倘若没有想通,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尹光年恭敬地点头,十足第一次见岳父神情透着紧张的毛头小子:“我不能接受暖暖身边再有别人,我希望这辈子站在她身边的只有我,暖暖想必已经告诉过您,我们刚去了普吉岛度假,在那里,我跟她表白了心意。”
梁起风把他的纠结看在眼里,说:“我的孩子我清楚。虽然心软,但是原则性还是挺强,所以光年,没那么容易吧?”
“您说的没错。”尹光年内心不由佩服这个睿智的老人,人虽然在牢里,但是外面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包括他,他承认:“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光年。”梁起风又咳了两声,尔后目光犀利地盯着他:“说了半天你自己,我家暖暖呢,你让她喜欢上你了吗?”
面对未来岳父的直接发问,尹光年到底还是难为情了几秒,支吾着陈述事实:“我们……在海边坐了一夜,等日出。”
梁起风对这个不算回答的回答还算满意,虽然尹光年没有明着承认,但是这却比承认暖暖喜欢他更具有说服力,他的宝贝女儿如果心里没有他,就不会和他整晚待在一起,做出情侣之间最浪漫的等日出这种事,倘若对尹光年没有一丝心动,直接以“不喜欢”拒绝就好了,又怎么会为难到表示“她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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