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梃并不意外,他看向正在神游的灰,向众人使了个眼色,何凝冲他摆摆手,无声地口型说出一个名字:朱愉。
要说朱愉的伪装带来冲击最大的还是灰,他本着玩玩的心态没想到是被别人戏弄,谈不上伤心难过,多少有点诧异之后冒出的恼怒,枉他自诩识人无数,没想到被雁啄了眼。
宴梃上前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谁也没猜到他的身份,只能说明幕后之人比我们布局更早。”
“别安慰我了。”灰推开他的手,收敛了神色,认真开口:“朱愉明面上的资料正常得不能在正常,既然他听命于幕后之人,必然私底下会有联系,他很聪明地找了个收集古玩字画的借口各地跑。”
灰将查到的几处异常投放在大屏幕上,指着标红的地方说:“通过多处对比,他到耶色频次是最多的,每次从耶色带回去的古玩都由他父亲辗转送给各界高层人士,我猜记忆卡的名单和收下古玩的高层名单会有很大部分的重叠。”
“我记得……爷爷收到一件青花八宝赏瓶是他帮忙找到的。”
宴梃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赏瓶是巫以淙准备的礼物,爷爷会戒备其他人所送的礼物却一定不会仔细检查巫以淙准备的,有可能朱愉送给巫以淙的时候,巫以淙都没察觉不对。
灰愣了一秒,“你说的是这件赏瓶?”他打开图片,赫然是宴宅放着的赏瓶。
“里面有什么?”
“微型摄像和录音设备,朱愉收购这批货的老板欠我一个人情,我一问他便老实交代了做得手脚。除了赏瓶还有一套文房四宝,捐赠给了伽亚警局,时间就在调查科入驻伽亚的两天后。”灰说完,宴梃的电话也打通了,他没接,把赏瓶的情况发了过去。
宴重没有回复,估计是去查验了。
“这么说,幕后之人通过调查科的信息,早就知道以淙有基因病,也知道李子清在调查7和我。”这不免让人对幕后之人下这么大盘棋的目的感到可怕,他们已足够谨慎,可在谨慎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灰点点头,“伽亚的酒吧查不到朱愉和灰塔一起进去的监控,我问过那晚在赌场上班的人,都说那天朱愉带着一个陌生人进去,还提前寄存一件疑似装有赏瓶的礼盒。如果那晚他是趁着朱愉醉酒换上假面去赌场,估计那时朱愉就猜到他是弗里斯,亚当那位神秘失踪的情人。”
何凝不由得大惊失色,“最近宴宅里发生的一切朱愉不就全知道了。”
“怪不得在安全屋见到我他一点也不惊讶,先前以为是你向他提过,原来是什么都知道,一路上引导巫以淙打开木盒,说什么他曾经见过,那木盒他早拿到手,恐怕也已经知道只有弗里斯才能打开。”宴梃觉得奇怪的地方现在也解释得通了,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扔炸弹一扔一个准,不这样的话他们早被后面的人追上,哪里有时间打开木盒。至于后面扔不准多半不愿意打伤自己人,好算计!
“幕后之人绕了这么大圈子,甚至不惜让齐宣背锅去死,所求的到底是什么?”越想越弄不明白,宴梃奇异地理解巫以淙甘愿被抓的想法——至少能够知道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我们都忽视了一点,既然朱愉是在耶色与幕后之人交换信息和t2,那么,幕后之人一定是经常待在耶色,秦老先生,亚当自杀后您一直没有离开这个这个地方,您在这里盯着什么呢?”宴梃把问题抛给了纹丝不动的老头,既然知道秦轻还活着,不去找她,却留在混乱之地过了快四年必定有所图。
“耶色这座混乱之城,底层人员鱼龙混杂,最容易打听消息,我留下来是为了打听追杀我的人的消息,查到现在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您既然出身于医学所,有没有可能和上一辈的仇人有关?”秦阎的父母为联邦功臣,是谁对功臣之后有这么大的恨意。
秦阎一脸一言难尽,“我父母死的时候我正带着学生在外面寻找药剂材料,还没回到医学所便遭遇杀手,后半辈子为了躲避杀手颠沛流离,零度计划的事我当时并未听过,一度认为杀我的人是想取代我的位置,毕竟有我父母的功绩在,为了安抚民心很可能会推我上去,争权夺利一贯如此。”
“可是医学所并未有你的资料?”松鼠向大家展示搜索出来的资料,并没有姓秦的医生或者院长。
“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我很少出现在医学所总部。平日里也用覃姓,我所在的分院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后来发生了什么?”秦轻追问道。
晏梃不想听他的过去,催促进入正题,还没开口,手机响了起来,点开一看是一张巫以淙被注射针剂的图片,下面是:明晚十点,拿戒指和记忆卡交换。
他把手机递给灰,灰一脸疑惑,“记忆卡并没有在我们手里。”
怎么给?
唯独秦阎目光落在针剂上,“比起记忆卡,那管禁药更可怕,没想到医学所竟然让禁药流入市面。”
松鼠已经比对着图片查到了信息,“这药是叛乱时期制作出来的,能让人沉浸在幻境中,逃避现实,注射一周后便会影响脑神经,进而变成傻子,这药有很强的依赖性。”
他三言两语说明完,然后问秦阎,“有能力弄出禁药的,您把名字写下来,我们挨个去查,总能找到与幕后之人有关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