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颐一叹:“是不是姓萧那狗东西……哪怕他做一万件好事,难道能弥补对你的伤害?何况剿匪本就在朝廷职责之中,他过来摆摆样子,顺水推舟的事……真不懂阿萝怎就对他改观,反倒说起那狗贼的好坏了!”
“师兄!”方柔瞪他,“我与穆珩的事情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与他,就是不合适。”
谢镜颐道:“怎么就不合适了?他性子洒脱,心思纯简,没那样多花花肠子。你错过裴……”
方柔心底一跳,忙盯着谢镜颐,认真道:“无论是裴昭,还是萧翊,都与这件事无关。师兄,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对穆珩毫无男女之情,论到最亲近,也只堪堪认个姐弟作罢。”
谢镜颐语塞,半晌才道:“一点机会也不给?”
方柔平静地望着谢镜颐,终于坦白道:“师兄,我认真问你,你不要带着偏见回答我。抛开其他不讲,难不成你觉得穆珩比萧翊、比裴昭要好么?”
谢镜颐一怔,仔细回想一番,下意识摇了摇头,可转口忙道:“但他也并不差,只是年纪轻阅历不足,秉性还是很好的。”
方柔摇头叹息着,“或许在你眼里,作为兄弟朋友,他人品的确不错。可于我看来,若要将他视作夫君,他与我哪哪儿都不合适,他的家庭就更是如此。”
谢镜颐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即又道:“若是如此,你当此次只是朋友作客,有机会,你与他说清楚讲明白,也免外头说你是非。”
方柔这才拿起请帖,揭开看了几眼,原是穆珩的长姐节后回娘家省亲,难得回来一趟,又正逢新出生的幼子百日,由此穆家主持宴请,也正好共邀一帮亲朋好友在府上聚会。
瞧着名目正当,不是专为她而来。
谢镜颐目光带着探询,穆珩应当花了不少心思来求,她不愿师兄夹在中间难做人,又暗道或许能借此机会,当着穆家长辈的面,清清白白地回绝他,这样一来穆珩便能死心。
方柔心中有了主意,这便收下请帖,但嘴上仍对谢镜颐道:“师兄,咱们可说好,再无二次。”
谢镜颐心满意足地拿货进了后院。
这段时日,乘乘离了书院便直奔梨园巷,再没来食楼等方柔,嘴上说是认真温书做功课,实则跑去找萧翊偷懒。
也幸好萧翊并不娇惯小姑娘,该学的一刻不耽搁,学成后才答应陪她疯闹。
方柔一开始十分介意,可几次下来,乘乘的课业突飞猛进,连朱夫子都特地来了趟食楼,说乘乘近来进步神速,还以为是方柔在家用心教导的缘故。
后又说起户籍入册一事,让方柔多留意,再去衙门走走关系,挂靠始终名目不正。
她一面不愿意事情败露,一面也感激萧翊替她看着乘乘,就在这拧巴又无奈的局面下,日子得过且过。
这日她回来早,轻车熟路敲了敲萧翊的家门,应声的却是陈三娘。
“方娘子,阿翊带着乘乘在你家呢!”她在院中洗菜,头也不抬便知来人,当即交代了一句。
方柔一怔,忙谢过陈三娘,快步回到家中。
这些日子他们往来频密,邻里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其实都明白过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