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从无染口中听到“魔尊”这个词,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魔尊的血肉?”
无染答了一句“正是”。
竹瑶知道南哀时的血肉有特殊的效用。
她始终记得望仙城外尸山中的那只蜈蚣,也记得南哀时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无论是妖魔或是神仙,都渴求着他的身体血肉。
曾经得知的那些事实,忽然又变得无比清晰醒目。
这一回,她心中的情绪不知为何变得复杂起来。
关上院门之后,竹瑶回到躺椅上坐下。
先前偷闲晒太阳的兴致已经一扫而空,明媚天光映在她的面容上,有些刺眼。
竹瑶用手遮住眼睛,发起呆来。
……其实,像南哀时这样的存在,若是不能绝对镇压那些对他心生贪婪的生灵,恐怕会陷入很凄惨的境地。
在外的凶名从某种意义上是他的保护壳,叫那些贪图他血肉的人心生忌惮,不至于每时每刻都在虎视眈眈。
她想着,翻了个身,手背枕于脸侧,念头也随之一转。
……才不是这样。
若是真的有想要他的血肉的人,无时无刻地往他身边扑,南哀时说不定还会觉得有趣。
他甚至可能会把他们当作猎物,或是解乏用的玩物,刻意丢下一些诱饵,兴致勃勃地看着别人为了抢夺他的血而红了眼睛。
像是斗兽。
竹瑶轻轻吐出一口气。
魔尊的恶劣,她曾经亲眼看在了眼中。
那总是弯着一双桃花眸,笑盈盈对着她的无害邪魔,并非南哀时真正的模样。
她不能被这些天的幻象欺骗。
心中杂乱的思绪渐渐沉寂,竹瑶从躺椅坐了起来,去给通碧浇了点儿水。
她刻意不去想关于南哀时的事情,仙识又一回笼罩了蓬定城。
这一回,或许是有意在关注的缘故,她听到了有关于更多城外邪魔的消息,也渐渐察觉了一些异常之处。
杀害了城中居民的邪魔似乎并非无染口中擅用血术的“流涂”。
在察觉到这件事之后,竹瑶的仙识往城外探去。
她确实寻找到了不少魔物的踪迹。
在蓬定城附近的邪魔不止流涂一个。
竹瑶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忍不住蹙起眉。
夕阳渐渐落下,院中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她太过专注地使用仙识跟随魔物的踪迹,灵识归体之后,精神上的疲惫才骤然一涌而上。
黑白花在身旁桌上盘着尾巴睡着了,通碧耷着叶片立于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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