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瑶低下头,看向下方。
她没有看到什么坟陵,只看见一座高大陡峭的山。山上长遍了深紫色的树,山峰直冲云霄,令她想起了仙界中的不落峰。
宁万雷说:“到了。”
……
赤血渊底。
又一段深入骨血的金丝落在南哀时的掌心。
他垂着眼,俊美近妖的面容没什么表情,看着它慢慢焚毁,化为灰烬,自指缝间落下。
在这里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缓慢,四周太过安静,太过无趣。
赤血渊是南哀时的诞生之地,也是他在这个世间最为厌恶的地方。
魔尊的魔识在灵府中与现实里来回。
那柄小剑在传完话后便黯去了色泽,他对器灵的把戏心知肚明,也懒得说些什么。
一群使魔胆小如鼠,他看上一眼便会吓得抖如筛糠,南哀时也散了让它们折腾出些动静的念头,恹恹坐在椅上,闭目养神。
那柄小剑亮了起来,解除了自我的封闭。
南哀时若有所觉,猩红的眸睁开,又看了过去。
在赤血渊中,南哀时对时间流逝的感知本就不甚清晰,而这种情况在他在梦境中待了那般漫长的时光之后愈演愈烈。
他垂目看着流火,不知她那边怎么样了,也不知她是不是等得心焦。
只是流火似乎并非来传话的,解除了封闭后始终安静着,不发一言。
南哀时的睫轻轻一动。
他想起了她说的话,她的指责。
欲望在心尖漫开,他舌尖抵了抵唇角,指尖攥紧了些,似是在忍耐。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问他,这究竟有什么好忍。
……就看一眼。
总归,她也知道流火剑上存有他的意识,知道可以通过流火与他沟通。
只看一眼。
强行压制的火苗顺着贪欲的风升腾而上,南哀时不自觉地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唇。
他想要在她的身边,想要与她经历许多事,想要知道她周围发生了什么。
就像从前一样。
片刻屏息,南哀时闭上眼。
流火剑上的曼珠沙华亮起,一如他脖颈间嫣红的血契。
他看见了她那边的景象。
她站在高大的、如同金字塔一般的建筑前,周围妖物环伺。她口中那位“师兄”就站在她身旁,流火剑悬浮在他们二人身侧。
两人似是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