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飞没抱她,只抬手在她帽顶揉了揉。
白厘夫妇坐陈正的车,纪渺坐陆宇飞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同时开出机场。
陆宇飞朝后视镜中瞥了眼。
纪渺没摘墨镜,坐在后座上低垂着脑袋。
虽然一言不发,但她手里的纸巾湿了一张又一张。
陆宇飞没怎么劝她别哭,只默默地叹气。
宋修是在陈正给纪渺打一下午电话的那段时间里走的。
现在已经被送去殡仪馆,等明天进行告别仪式,事后会随纪渺外公葬在京城的陵园。
其实在纪渺去了英国后,宋修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住了两回院也不见好,纪伯耀就把她接到京城。
找了国内外专家会诊,尝试了几种治疗方案,但都收效甚微。
最后宋修撑不住折腾,主动要求放弃治疗。
她不想把自己搞到最后,连一点体面和尊严都没有。
这段时间,在宋修的授意下,没人把她生病的事告诉纪渺。她每天依然乐呵呵地给她最爱的宝贝打电话。
其实按照专家的说法,宋修的病情发展,是能撑过今年年底的。她打算暑假等纪渺回国,再当面告诉她。
纪渺虽然任性脾气大,但她很听宋修的话,宋修相信她会接受事实。
可谁也没想到,宋修的病情会突然恶化。
从休克昏迷到离开,没有给纪伯耀他们任何准备的时间。
打电话通知白厘让他们马上回国,也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快下高架时,陆宇飞收到陈正发来的定位。
车停在酒店地下停车库,把纪渺送到后陆宇飞就回去了。
他怕纪渺不愿坐陈正的车才来接机。
纪伯耀已经在包厢里等他们。
白厘他们到了后,纪伯耀先和她商量了一下明天的事。
聊完后纪伯耀让服务员上菜,但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和胃口。
看着沉重的气氛,纪伯耀叹了口气道:“都吃吧,明天一大早就得过去。从早到晚会很忙,没什么时间休息。”
白厘也说:“是啊,再怎么样,也得吃东西。”
她特别对纪渺说:“从上机到现在,你什么也没吃,身体会受不了。”
身侧一道目光落在纪渺身上。
从来到包厢到现在,纪渺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低垂着头,帽子和墨镜将她所有的表情和情绪全都掩藏起来。
但她泛红的鼻尖和偶尔的抽泣暴露了她有多伤心难受。
一勺子蛋羹舀了放在纪渺面前的碗里,陈正轻声劝:“多少吃一点。”
纪渺没动,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
包厢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