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显然,云为衫伤势被曝,被宫尚角亲自带人押走审问,宫子羽满心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出了执刃大殿,竹灵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大殿之外手持佩刀一脸严峻的金繁,他应该是看见云为衫被押送至地牢的方向,在看到宫子羽出来后便有些担忧地迎了上来。
宫子羽冲金繁摇了摇头,让他瞬间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询问,绷着一张脸站在宫子羽身后。
竹灵往执刃大殿内看了一眼,雪花二位长老已经不在殿内,月长老因参与此事被罚去长老阁面壁思过,此时门外也就宫远徵和她,以及宫子羽金繁四人。
“金侍卫?”少女侧头含笑,轻轻柔柔地唤道。
竹灵从来都是叫他全名,这次被这么客客气气地唤了声“金侍卫”,饶是金繁一向沉稳,也忍不住心中一跳。
金繁强压下自己心中突然泛起的不好的预感,躬身向少女行了一礼:“竹灵姑娘。”
竹灵点了点头,坦然受了他的礼,随后目光便有意无意地投向不远处正扶着雾姬夫人逐渐离去的红袍女子身上。
“听说紫商姐姐很喜欢你,数年如一日地一直跟在你后面跑,就连商宫前宫主发怒也不曾收敛。”少女声音轻缓,脸上挂着一丝天真无邪的笑意。
金繁心下一动,顺着竹灵的目光望向那个红衣似火,敢爱敢恨的姑娘,见她已经逐渐走远,便不动声色地垂下目光,低声道了句不敢当。
全宫门人尽皆知,商宫宫主宫紫商钟情于绿玉侍卫金繁,这本是一段只会出现在话本中的千古佳话,却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区区绿玉侍卫将堂堂宫门大小姐视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每日在宫门内上演你追我赶,你逃我追的戏码。
“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你对紫商姐姐并无情意?”竹灵故作惊讶,以手掩唇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眸无辜的望着他。
话音一落,金繁便僵在原地,眼底激起剧烈的波澜,胸口处起伏不定,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类似的问题宫子羽也问过,但大多时候他都沉默不语,宫子羽便怎么都问不下去了。
他不说话,竹灵却并不作罢,一直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笑望着他,似乎坚持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气氛有些僵直。
宫子羽见她如此咄咄逼人,正想开口说话,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云、为、衫。
仗着金繁低着头看不到她,竹灵笑眯眯地冲宫子羽比了个口型,右手指尖有意无意地拂过宫远徵腰间挂着的海螺药壶。
宫子羽噤声,那副投鼠忌器的模样让竹灵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沉默不语的金繁催促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金侍卫需要考虑这么久?”
金繁神情冷峻,垂在身侧的右手死死地攥在一起,指节泛白。
“……是。”金繁听到自己干哑的声音这么回道。
“啊?那还真是可惜了紫商姐姐那一腔情意。”竹灵幽幽叹息。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对紫商姐姐无意,那我就能安心当个月老了。”少女的声音清脆柔和,带着一股轻松的笑意。
“你究竟想做什么?”宫子羽忍不住沉声喝问。
阿云固然重要,但金繁也是他视若亲人的兄弟,竹灵这番故弄玄虚的姿态,仿佛将他们二人的心高高挂在悬梁之上,备受煎熬。
“宫子羽!”一旁安静听着竹灵说话的宫远徵见他态度不善,瞬间抚上自己腰间的佩刃,目露威胁地看着他。
“做什么?当然是给紫商姐姐介绍一段好姻缘了。”竹灵笑眯眯的拉住自家远徵哥哥,仿佛并不将宫子羽那张难看的脸色放在眼里。
“紫商姐姐喜欢了金繁这么多年,你以为单凭你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会轻言放弃吗?”宫子羽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段话。
“原来你也知道紫商姐姐喜欢了金繁很多年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在旁边袖手旁观这么多年。”竹灵当然知道感情之事不容第二个人插手,但这并不妨碍她用来混淆视听。
宫子羽想要反驳,却被对方抢先一步。
“紫商姐姐虽身为女子,却一直想向商宫前宫主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她几乎每天夜里都在自己房内研究新的武器,这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宫子羽看着少女那双诧异的眼眸,顿时哑口无言。
这事他确实不知道。
曾经他不学无术,去的最多的就是万花楼,极少去商宫找过宫紫商。
后来他因为各种巧合当上执刃,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机会去过商宫。
然而这些都是次要,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则是金繁一直跟在自己身侧,有金繁在,根本不需要他特地跑去商宫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