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消掉吗?”时晏蜷紧了手指,后颈受凉,可似乎又能感受到停在那上面,目光的热度。
好像连带着那一小片皮肤,都发烫了般。
“……不能。”楚问尘说,“鬼煞以口头为约,一旦答应,就要应约。”
“今晚你能如约而至吗?”楚问尘噙着丝笑意,温柔如水道。
时晏低了低头,发红双耳埋在了头发里,半晌,蔫蔫道:“你不要吓我。”
他是真的……很怕鬼。
可这该死的自尊心。
导致时晏一点都不想承认怕鬼这码事!
良久,他佯装自然说:“今天我俩一间房,一起对付那鬼煞。”
所谓绝对的应约,即为山不就我,我便来就山。
换个意思,哪怕时晏拒绝去找鬼煞,这鬼煞也会自己找上门来,逼得时晏来应约。
夜晚到来得很快。
花楼里的老鸨似乎已经看他俩很不顺眼了,从鼻子里出气,拿眼睛斜着开了房间。
时晏不管这些,他冒着低烧,病恹恹地进了房间。
房间不算很大,只放置了一张大床,熟悉的鸳鸯戏水图案,红烛长明,静谧地散发出光芒。烛泪在底座积成了一滩,凝固成了固体。
时晏发呆地坐到床上,突然到身前的脚步声抵入耳膜时,顷刻脱离神游状态,吓了一大跳看向楚问尘,羞恼:“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楚问尘:“在发呆?”
“……”时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楚问尘走得更近,形若琉璃的浅眸盯着时晏,倏地,莫名从时晏紧绷的表情里寻到了一丝线索。
他耐人寻味,意有所指地道:“害怕了?”
时晏整个人处在紧张状态,“……没有。”
害怕?呵,这辈子都不会害怕的!
时晏疯狂住脑,停止对昨天那惊悚一幕的回想。
硬邦邦地说了句我们等一等,盘起腿,佩剑就放在脚边。
可久久地等着,等到蜡烛已经又换了一根,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就像那鬼煞已经彻底将时晏忘了个干净一样。
房内明亮,越发显得门外漆黑,可怖,似乎藏着不可名状的恶鬼妖邪。
原本在雕花桌椅处坐着的楚问尘,也来到了床前。
明黄色的符纸铺陈在手心,上面勾勒着玄妙奥秘的线条,一张符上线条漆黑,另一张深蓝,时晏不由得投目,“你刚刚在画符?”
“嗯。你先拿着,这种符对恶鬼最为有效。”
时晏乖乖收起来了,画符,这又是他没接触到的新领域。
第二根蜡烛烧了半截,似乎不堪重任,烛光明明灭灭的,不甚明亮。
等待时间太久,两人都有些意懒了。
时晏开口,刚想说,这鬼确定还来吗。
就见屋外忽然狂风大作,呼啸着拍在房门。
时晏一愣,“它来了??”
“嗯,”楚问尘甚至还有时间开个玩笑,“来找你的。”
“……”
这话倒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