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砚如何不知小孩子的心思,丝毫不见外的拿过?芸姐儿剩下的饼:“无妨,我替她吃。”
姝晚惊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她记着?闻时砚说过?他?从来不吃别人碗中夹过?去的菜,更别说是芸姐儿吃剩的了,她复杂的瞧着?闻时砚,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能理解。
就?连芸姐儿碗中的粥,他?也顺手倒入了自己碗里,尹书寒忍不住道:“大人,您不必这样,吃不了还有下顿。”,闻时砚摇摇头:“你阿姐既辛苦做好,还是不要浪费了。”这种?天气放久了也不大好吃,用脚都能想到姝晚说不准又自己一个人吃掉了。
国公?府有个习惯,过?饱不食,闻时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种?撑了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感受过?了。
饭后,闻时砚主动把水提进来:“我来洗碗。”
尹书寒哪敢让这尊大佛动手:“不成不成,这…您哪能干这种?事。”他?涨红了脸道,哪有叫客人动手洗碗的道理。
姝晚忍不住出言:“您好歹是客人,如何能动手,放着?吧。”
闻时砚却笑?了笑?:“本就?是你们收留我,我怎好意思吃白食光吃不动。”说着?他?竟真?的像个平民百姓般挽起袖子,坐在马扎上,学?着?尹书寒昨日那边洗碗,他?身上穿着?尹书寒的衣裳,那衣裳看着?很新,料子也好,青灰色衬得他?清朗俊逸。
白皙的手背在光下泛着?红润,青紫色血管衬得手更为骨感。
结实修长?的双腿大马金刀的敞开,端雅矜贵不复存在,多了丝潇洒和痞气。
姝晚垂手怔怔的瞧着?,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哪怕他?说千句万句后悔,在她面前掉眼泪,亦或是为了她去闯镇北王府,也抵不过?这一刻像个平凡男子般,与她吃饭、洗碗,二人间的鸿沟好像消逝,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汉子。
兴许,二人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现在这般也是普通日子里最平常的一件事。
她回过?神来,眼中的茫然和无措消散,又恢复了那个平静的模样。
阳光渐渐上了头,照在闻时砚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他?的伤口?有些发痒,忍不住用手背去蹭。
“别动,纱布被蹭掉了。”姝晚蹙了蹙眉头喊。
闻时砚便不动了,耳边传来脚步声,姝晚渐渐走近:“手上有污水,不干净,纱布都湿了,我去找郎中来,给你换药。”
闻时砚一听忽然道:“不用了,等会?儿我自己去便好,你去忙铺子吧,我自己可以。”他?言语温和,像是在安抚。
姝晚点点头,也没有强求。
“对了,我带芸姐儿一道儿去吧,我瞧你白日要把她送到邻居家,正好我在,芸姐儿便交由我来带。”,姝晚却摇摇头:“太麻烦了,邻居家有个玩伴,她去了也只是玩儿罢了。”
闻时砚随意道:“不麻烦,我说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总不能白吃白喝。”
姝晚还是坚定,芸姐儿却跑过?来撒娇:“阿姐,闻哥哥说带我去玩儿,你就?让我去吧,就?一回。”
姝晚这下被动摇了,心软了下来:“行?行?,去吧去吧,不准叫哥哥给你买糖吃。”她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闻时砚在一旁默默咂摸哥哥这二字,总觉得这二字比家中那些弟弟妹妹喊起来还要好听。二人年岁本就?差不多大,想到现在闻时砚忽然想起他?竟不知姝晚的生辰是何时。
芸姐儿在一旁欢呼雀跃,姝晚想了想,进了屋,掏出钱袋,拿了两?吊钱,装在给芸儿的小荷包里,她回到院子里,对芸姐儿说:“呐,装些钱,小心着?些,不要总是麻烦人知道吗?”
芸姐儿重重点头,在姝晚不放心的眼神中,一大一小牵着?手走出了宅门。
芸姐儿紧紧地拉着?闻时砚的手,喧嚣的早市充满了人气儿,他?从前并未在这个时间段像今日般悠闲逛市井,没有好好感受这时间,空气中混杂着?奇异的味道,以前觉着?他?们刺鼻,现在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芸姐儿突然出声:“有栗子糕。”
闻时砚瞧过?去,眉眼一弯:“走,我们去买些。”
芸姐儿犹豫了:“可是还要买莲蓉膏和糖葫芦,嵌不够的。”
闻时砚蹲下身:“没关系,我有,我以后既然想给你做姐夫,那这些的付出就?不值一提,柳哥哥是不是也给你买吃的来着?。”他?循循善诱。
姝芸想了想,是这样的,便点了点头。
“走,我们去买。”,芸姐儿如愿得到了栗子糕,闻时砚斟酌试探地问:“芸儿,你知道阿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芸姐儿点点头:“当然知道啊,阿姐的生辰在下旬,八日那天,那日我们可以吃好吃的,闻哥哥你要不要来啊。”芸姐儿很是不记仇,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姑娘不大懂,她只知道,有人对她好便是她的好朋友。
闻时砚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会?来的,给你与阿姐带礼物。”
芸姐儿摸不着?头脑,是阿姐过?生辰,又不是她,为何要给她礼物呢?
姝晚在铺子里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几息便扎了几个血窟窿。
也不知闻时砚会?带着?芸姐儿去哪,怎的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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